其实林朗喝醉了酒闹出的那么点事,除了略有些丢人些,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林朗太爱面子,他得罪的人有太多,所以背后才有人议论纷纷,拿着这件事大肆嘲笑,叫林朗心里更过不去……

但深究起来,这也不过是喝醉酒了的醉汉闹出来的意见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

可当第二天,俞默言的尸体被人发现抛尸在野外,这问题,可就大了。

天子脚下,皇城根里,居然有人敢杀人抛尸?

还不是随便哪一个平头百姓,而是官宦之家出来的公子,还有个隔房堂兄是侯爷之尊……

顺天府尹一知道这消息,片刻不敢停顿,忙忙就差遣了衙役各方行动起来。

俞宵自多年前被俞琮言使了手段降职之后,顶着兵部一个校尉的虚衔一直到了如今,衙门里也没什么他的事,每天就到处跟着朋友走走晃晃,日子平淡没有波澜,叫这个野心满满男人直觉地犹如生活在地狱一般。

现如今,他唯一能安慰的,也就是三个儿子了,老二俞岑言老三俞梓言读书天赋还算过得去,书院里夫子说了,只要肯努力,考个功名不在话下,人也懂事孝顺,守成是没有问题的。老大俞默言早年荒唐是荒唐了些,可后来浪子回头,总算是开了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结交了好些个贵人,底下经营起了不小的局面,手里过手的银钱,短短几年,就叫他们的小家富可流油……

俞宵现在就指望着三个儿子兄弟齐心,把他们这个家撑起来,光耀门楣,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得到那挂着世宗皇帝亲笔题书的赤胆忠心牌匾的晋阳侯府——俞宵这辈子也就能闭上眼了。

一早上,俞宵很自在地带着全家人一起吃早饭,他妻子吴氏看着俞默言没回来,很是不高兴:“这孩子,又没回来!这一家人吃个早饭还缺了个人!”

俞宵白眼她:“啰嗦什么?孩子忙着正事,抽不出身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朋友多,在朋友家住一晚上也不算什么。”

吴氏瘪瘪嘴:“什么朋友?他昨晚是去参加那边府里姑爷家的宴会,不早点回来,还夜不归宿,这也叫有分寸?!”她口里的那边府里,自然是晋阳侯府无疑。俞宵觊觎着侯府,吴氏何尝不是对着爵位虎视眈眈,对俞琮言俞锦妍兄妹又嫉又恨?连带着跟她们有关的人,吴氏都看不顺眼。

俞宵啧了一声,瞪着她:“老大还能心里没数啊?肯定不是在莫家,他不是说跟容家公子和林家张家的几个一起去赴宴的?肯定是后面去他们那里了。”

吴氏见他有些不高兴了,这才罢了,嘟囔着道:“要这样就算了,他要没眼见地住在了莫家……”摆摆手,不说了,提起筷子用了几口包子,一边让俞岑言俞梓言多吃点:“你们在书院辛苦了,读书累人,可要多补补。”

俞岑言俞梓言点头笑道:“母亲,你别光顾着我们,你也多吃点。”

儿子关心自己,吴氏心里甜甜的,忙忙答道:“算你们有孝心。”一时想到俞默言,又是担心,“老大天天在外面走,今天宴会明天酒席的,昨儿还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有没有吃好……我就怕这么下去,他身子受不了!”

俞宵闻言也觉得有道理,他还是很看重俞默言这个长子的,闻言就吩咐吴氏:“你让厨房给多炖点补品给老大补补,事业重要,可这身体,也不能轻忽了。”

丈夫对自己生的儿子看重,吴氏开始时的担心瞬间一扫而空,马上笑起来,欢快道:“诶,听老爷的,回头我就叫厨房也做去。”脑子里难免想到丈夫后院里那几个莺莺燕燕,眼底不由自主便划过一丝得意:年轻漂亮算什么,再得宠,生不出儿子,那也是白搭!

一家子就这么和和乐乐吃过早饭,俞岑言俞梓言赶着去书院了,俞宵自去他的书房,吴氏呢,没事找来几个姨娘打发时间,日子一如平日,寻常而又平淡。

直到顺天府的衙役派人上门通知噩耗,下人连哭带叫连滚带爬地跑到吴氏跟前说俞默言死了的时候,吴氏整个人都懵在了那里。

死了?谁死了?不管谁死了,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他们家才没有人会死……

吴氏整个人傻愣愣在那里,脸色看得旁边的下人都吓坏了,倒是那些个被他磋磨的姨娘们高兴得很:你也有今天?!

下人哭喊着:“太太,您可不能乱,老爷去了衙门了,府里还得靠着您呢。”见吴氏还是没反应,下人脑中灵光一闪,忙忙叫道:“太太,出事的是不是大爷还是两说呢,不定认错人了,得等老爷回来了,那才做的准。这之前,您还要振作起来才好啊。”

吴氏这才猛然回过神:“对,你说得对,未必就是老大,肯定是人认错了!”

赶紧叫人给她穿戴好,带着人急急忙忙赶到前院,马车早就备好了,俞宵阴沉着脸已经准备上车,吴氏扑过去就要跟着一块去,俞宵一把拽开她:“那可是衙门,你去干什么?”大概也是气急了,根本不管吴氏的眼泪,拉着脸一下跳上了车,催促着车夫:“快,快去衙门。”

吴氏看着马车快速离开,咬咬唇,吩咐府里总管:“你跟着去,要是有什么消息,赶紧传回来。”一边又打发人去找俞岑言俞梓言,“让两位少爷快点回来。”想一想,连出嫁了的女儿也没落下,让人去她婆家把人请回来,“就说府里有事,让姑奶奶赶紧回来一趟。”

一连串事宜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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