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紧绷着脸怒气冲冲到,门口伺候的女官见他脸色如此阴沉,半点不敢怠慢,忙进去通禀,皇帝恰正听着下属的汇报,听说太子来,双眉微微一皱,对着那人使个眼色,底下原本汇报的人便会意的躲了开去。

等到太子进来,皇上好整以暇地拿着本奏折,先是漫不尽心的道:“你这么急赶来,是有什么事吗?”说完才好像看到太子那怒气冲天的模样,狐疑道,“这是谁惹你了,这幅样子?”

却没料到,太子静突然撩起了袍角,当中跪了下去,痛呼道:“儿臣求父皇做主!”

皇帝却是没料到太子竟有如此大反应,一时惊愕地止不住都站起了身。太子贵为一国储君,轻易皇帝也不会叫他跪下,如今却是这般委屈的跟他求情,如此言情恳切……

就为了陶家?

皇帝眼中色彩意味不明,嘴里只道:“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当你如此?你且说来我听听!”一边只叫他起来,“教过你多少次,以你的身份,要喜怒不形于色,你瞧瞧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太子站起身,不敢挺直腰身,略躬身低着头道:“父皇明鉴,非是儿子沉不住气,实在是那些人,欺人太甚!”说到激动处,身子都有些发抖了,“我提出整顿吏治,其实说穿了,还不是为了北方之战?这些人,平日搜刮民脂民膏,如今,也是该是他们吐出来的时候了。我也算留了一线余地,并不曾穷追猛舍,只要他们听话,虽然仕途断了,总不会要了他们性命。却不料这些人,竟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买凶杀人!我太傅家陶家老太太并一双女儿,晋阳侯夫人和姑奶奶,险些遇害……这些人,实在胆大包天!这是公然在跟我挑衅!”

太子把之前陶家马车发生意外的事跟皇帝说了一遍,惊怒交加:“之前他们群起而攻之,说我刻薄寡恩,对老臣亦没有体恤之心,竟不顾那些老臣反对,一力支持对北开战。指责我是无风起浪,说是整顿吏治,其实是想要排除异己……一堆一堆的罪名往我身上安,陶太傅那边淡泊名利的大儒也叫他们也不放过,诬陷他小人,撺掇我行事莽撞,栽赃了他一个贪腐之罪……如今更好,都对女眷下手了!”

太子气到了极点,也顾不得是在御前,大骂道:“一群尸位素餐的东西,还不是怕我当了他们的财路,断了他们的前程,所以才如此心狠手辣……哼,真要有能耐,何必拿陶太傅家出气,直接冲着孤来,杀了我好了……”

“啪!”

重重一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太子猛然抬头,便见着皇帝那铁青的脸,这方回味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有失妥帖,剩下的那几句“我倒要看看谁敢!”便停留在了舌尖上,再不敢出口了。

皇帝气得双唇发抖:“不过一介臣子,下头勾心斗角,也值当你冒火?连这种话也敢说?!”

这可是一国储君,他要真有事,会动摇国本的!

皇帝越想越气:“什么话也敢乱说,你是诚心要气死我!那些人,叫嚣的再凶,也是臣,也是下,你为君为上,还跟他们一般见识起来了?我平日怎么教你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凡事从长远看,忍一时之得失,忍一时之气……你,你都学狗肚子里去了你?!”

太子叫骂的抬不起头,可心里还是不服气,梗着脖子道:“那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陶太傅一家被他们逼到绝境?看着他们照样贪污受贿,国库里的存银都比不上他们的家财?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接着陶太傅一家跟我叫板?那我的脸面往哪儿搁!”却是言辞恳切的祈求皇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这么多小动作,可见以前没少做亏心事。父皇,我觉得,正好可以乘着这件事,严加彻查,谁有问题,便拉出来好好审,正好顺藤摸瓜,拔出萝卜带出泥,来个一网打尽!”

皇帝叫他这死不认错的模样气着了:“合着我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凡事谋定而后动,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你从哪儿学的坏习惯?!此事我知道了,慢慢再议就是!”显然不同意太子彻查的提议。

要平日,皇帝都这么说了,太子少不得也就答应了,偏太子今儿还杠上了,愣是不肯,一直喊道:“我之前就是想着忍一时之气,为了大局,先委屈一下陶太傅,可经过今儿的事我才知道,有些人,那就是蹬鼻子上脸的性子,我退一步,人还真当我怕了!我前些日子退了,今儿是谋害陶太傅家亲眷,我现在再退,那明儿呢,他们要害谁?”

“……”皇帝沉默不语。

太子猛然跪地:“父皇,您就应了儿臣吧。今日儿臣再装聋作哑,这个太子,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打动了皇帝,皇帝长长叹息一声,深深看了眼太子,颓然地坐回了龙椅之上,叹道:“罢罢罢,你既决意,便去做吧!”

太子这才欣喜开来,叩谢皇恩:“儿臣谢过父皇!”

他走之前,皇帝叮嘱了两句:“也别闹得太大,北边那块,马上就要正式宣布开战了,你别闹得到时候影响军心,那可就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太子不过嘿嘿笑了两声,虽然答应的痛快,可看的出,并没很放在心上。倒是下了狠心,似乎是打算好好出一口气了。

看着他人走远,皇帝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的桌面:太子此番若果然坐镇整顿吏治,触犯的肯定不是一小匹人的利益,朝中还不知多少人得对他


状态提示:第一百五七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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