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圭口中说的是你们,但眼睛却看的只有李至刚一人。
而后他微微上前,隔空对朱高炽行礼道,“侄儿见过王伯!”
“你这是要面圣?”朱高炽颔首微笑。
“是!”朱文圭说了一声,又看向李至刚,“刚进来,就听见李阁老对着您大呼小叫的!”说着,他冷笑道,“王伯您的脾气,也太好了!”
陡然,南书房中的气氛为之奇妙起来。
二皇子身份贵重不假,可他毕竟只是光头皇子,就这么直接对大明的首辅阁老,指桑骂槐?
李至刚脸上的皱纹颤抖,“二爷,您是不是忘了,此处不是您读书的大本堂,而是大明的中枢,南书房!”
瞬间,所有人再次深深的低头。
这话说的太太有种了!
这不摆明了告诉二皇子,你哪凉快哪待着去,你没资格在这说话!
忽然,朱文圭身后的侍卫领班袁兴业怒道,“李阁老,你敢对二爷不敬?”
李至刚冷冷的瞥了袁兴业一眼,“你是谁?此地有你说话的份儿?”
袁兴业的话等于屁话!
他李至刚连朱高炽这个亲王大臣都不在乎,还在乎一个光头皇子?
随即,李至刚又看向李景隆,“曹国公,您管着大内”
但下一秒他的话卡住了,因为李景隆早就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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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阁老说的对,孤年岁小!”
朱文圭站在南书房门口,继续张口道,“又是个光头皇子,没资格对朝政指手画脚!”
“但孤虽年纪小,但也知道礼数!”朱文圭又道,“您身为国家大臣,当朝首辅阁老,有事不能好好说吗?”
“您嚷嚷的宫里宫外都听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泼妇在吵架!”
“身为皇子!”朱文圭冷笑,“孤不能规劝一声?”随即,他又冷笑,“是,孤是光头皇子。可李阁老莫非忘了,天下是谁家的?”
说到此处,又看看南书房众人,“有理不在声高,有话要好好说!孤知道这是大明的军国种重地南书房!可外人听了,还以为是吵架的菜市场呢!”
说完,冷着脸又对朱高炽行礼之后,拂袖而去。
李至刚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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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还是您!”
通往乾清宫的连廊之中,袁兴业半躬身,对朱文圭笑道,“李阁老那狗脾气,就得您来治他!”
朱文圭一笑,“你嘴上带点把门的!人家是当朝首辅,什么狗脾气!乱讲!”
“这不是当您的面吗!”袁兴业笑道,“别人面前,臣可不敢这么说!”
就这时,两人已走到乾清宫外头。
袁兴业快人一步,对着殿外垂手站立的李不全说道,“皇上来了吗?”
“奴婢见过二爷!”
李不全先对朱文圭行礼,然后低声道,“皇上刚到,容奴婢通禀!”
“有劳!”朱文圭的下巴微微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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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中,朱允熥正看着王八耻在收拾东西。
盛夏的紫禁城很是燥热,按照他的习惯,这几天就要去御花园边上的乐志斋办公。
“那躺椅也拿着!”朱允熥对王八耻吩咐道。
“万岁爷!”王八耻看着暖阁中,靠窗的位置,那张已经很陈旧很是破损的竹椅,低声道,“要不,奴婢给您换一张,都用了十多年了!”
“能用就用!”朱允熥笑道,“旧的才舒服!”
就这时,瞄的一声。
一只胖乎乎脑袋圆圆的玳瑁猫,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下跃到了朱允熥的膝盖上。
然后呼噜着,把脑袋凑过来,闭着眼蹭。
朱允熥的手,轻柔的着肥猫的脑袋。
“其实有时候跟人相处久了”朱允熥低声道,“反而觉得这些小东西,比人好!”
就这时,朱文圭出现在殿外,“儿臣,见过父皇!”
朱允熥抬头招手,“进来!”
“二爷!”王八耻放下手中的东西,给朱文圭搬来凳子,然后垂首倒退着出去,站在殿外。
“刚才在外边,你可威风了啊!”
朱允熥摸着怀里的猫,语气不咸不淡。
南书房那边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瞒过他。
“儿臣素来性子直!”朱文圭俯首站着,开口道,“也是想着他们吵吵闹闹的不成体统,而父皇您日理万机,整日心力憔悴,还要给他们断官司!”
说着,他看了眼朱允熥的神色,又道,“儿臣知道错了!”
朱允熥继续摸着猫的下巴,“错哪儿了?”
“儿臣不该对大臣无礼,不该不该擅自进南书房”朱文圭低声道。
“接着说!”朱允熥继续道。
“儿臣”朱文圭咬了下嘴唇,“一会就当着大伙的面,给李阁老赔罪!”
“你呀!”朱允熥拎着猫的爪子,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弹了下袍子上的毛发,苦笑道,“朕还想让你跟李以行结亲呢!”
“啊!啊?”朱文圭诧异的抬头。
“前几母妃在朕的耳边念叨,你也大了,该给你指婚了!”朱允熥叹口气,“掐好,李以行家里有个嫡出的孙女,比你大三岁,如今待字闺中”
瞬间,朱文圭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诸皇子之中,除了皇后所出的皇子之外,属他身份贵重。其实严格的说,太子的母族跟他的母族相比,也根本没有可比性。
有了母族,再加上如今岳家是李家。
那么?
他衙役着内心的燥热,开口道,“可是大哥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