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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王?”
话音落下,察合台众将大急。
“放开一条口子,他们就不会做困兽之斗”
也先不花微微一笑,“有了生机谁想死呢?即使他朱冕不想突围,可麾下的士兵们也想着最好能躲进亦力把里城里去”
“让他们走,咱们就在亦力把里城下,消灭他们!”
也先不花傲然昂首,“这就是汉人说的,攻心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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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战场上的沉寂比厮杀更难熬。
后者总有停下来的时候,而前者哪怕是一秒的等待都是那么的煎熬漫长。
日头有些倾斜了,这一天似乎又要过去了。
但没人盼着黑夜的到来,因为黑夜之中不但有难以忍受的寒冷,还有让人绝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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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西边的察合台人突然撤了!”
正在巡查营地的朱冕,忽听到迎面跑来的朱闯大声道,“真撤了!”
瞬间,原本还算安定的军心变得嘈杂起来。
将士们眼中的死志之中掺杂了求生的渴望。
朱冕深深皱眉,“曹,围三缺一!鸟也先不花也算看得起咱们!”
“大哥,撤不撤往亦力把里靠拢,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朱闯的话,代表了大部分官兵的心声。
将领们都望了过来,等着朱冕的决断。
“撤?人家都是骑兵,咱们一撤队伍就散了!”
“而且,他们摆明了就是让咱们往亦力巴里城下撤!”
朱冕刚开口训斥,忽然看见,一名断手的伤兵正哀求的看着他,其他的话,他就说不出口了!
“大哥,咱们都明白,察合台人没安好心!”
朱闯上前,握着拳头,“可是走是死,不走是等死咱们还不如走!”
说着,他看看周围,“您带着伤兵先走,我带着人断后”
“不!”
朱冕摇头,再看看目光中满是期意的官兵们,苦笑道,“我来断后!”
说着,苦笑起来,“其实,要是死在亦力把里也算不错!毕竟那儿是咱们大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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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塔尔巴哈台往科布多的方向,察合台杜格拉特部首领,国相塞义德站在山巅,遥望远处地平线外的明军。
“大人,打不打?”
面对属下的问询,塞义德黄褐色的眼中露出几分笑意。
“不打,继续跑”
塞义德笑道,“让朱高煦来追!”说着,又对边上亲兵开口道,“告诉乌苏里雅台的瓦剌人准备好招待来自明国的客人!呵呵!”
“那大人!”
属下低声询问,“若是朱高煦不追了呢?”
“呵呵!”
塞义德又是志得意满的笑笑,“他要是不追,就换成咱们追他就像狼群追赶黄羊一样,死死的咬住他们,驱赶他们!”说到此处,他黄褐色的眼球变得狰狞起来,“入冬了,没了亦力把里,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看他朱高煦能撑几天?”
“哼,到时候不用我们打,饿也饿死他们!对,把他们这些强盗活活的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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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粮食,可以供五万大军敞开了吃一年”
日头正在往西边落,亦力把里城中,王骥带着徐盼还有其他亲兵官员,正在巡查仓库。
“哎”
王骥拍着麻布粮包,口中有些感慨,“粒粒皆是我大明百姓的辛苦”
随即他再次长叹,对着身后的官员们,郑重说道,“若是城池不保不要心疼,放火!咱们大明的粮食,半点都不许留给外人,都给老子烧干净!”
“还有军械库火枪火炮更不许落入敌军之手!”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银库倒是不用烧嘿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玩意,留给他们抢去!”
忽的,有亲兵疯一样的进来,“大人,朱将军那边有先锋突围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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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完全沉下去了,天地之间只有半抹余辉。
亦力把里的城头,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远处一队队耀武扬威的察合台游骑。
“也先不花亲自来了?”
王骥站在城头,冷哼道,“他不去追二爷,跑到这跟咱们过不去,老子真他受宠若惊呀!”
说着,斜眼看了下身边的徐盼,“现在就算你想走,也走不得了!”
“卑职何时想过要走?”
徐盼纳闷,低声道,“大人,您何至于这么悲观?”
“你小子终究是嫩!”
王骥叹口气,“以为建功立业是那么容易的?呵呵,都是拿命换来的呀!”
“朱将军正在往这边撤,要不要出城支援?”
边上,有守将低声问道。
“你瞎呀!”
王骥骂道,“没看着到处是贼军的探子?出城干啥?送人头?”
说着,又看向徐盼,“靠你,倘若你是也先不花,你怎么做?”
“我?”
徐盼认真思索,片刻之后低声道,“假装放朱冕将军的残部进城,而后骑兵在后蜂拥而上,一举夺城”
“啧”
王骥撇嘴,“你小子说的倒也中规中矩!”
说着,又道,“若你是本官,如何做?打开城门让朱冕进还是不让他进”
“若贼军近在咫尺,有冲进来的可能自然是不放!”
徐盼低声道,“当然若能放,也定要让朱冕将军进城”
“假如朱冕的残军就在城下,但是进不来!”
王骥又道,“而且还被察合台的人围着了,当着咱们的面开始残杀!你怎么做?”
“这”徐盼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