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吃了一片瓜,认真了神气道:“近日朝中也是逐渐太平下来。诸侯虽有异动,我朝却似乎已得良将。”。
王娡心中一阵欣喜,她自是知道,带兵打仗者,需得良将镇压方才可稳固军心,因此她笑吟吟递了一杯茶水过去:“那么娡儿以茶代酒,恭贺镇明。”。
皇上笑着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惬意道:“说起来,似乎这位将士是你的同乡。”。
王娡颇为好奇:“哦?将士也是槐里人?”。
皇上点一点头,道:“朕听闻御使说,此人参军不久,然而骁勇善战,最难得是并非匹夫之勇,而是胆大心细。上月与西北莫汗一战,便是此人万军之中取上将头颅,可谓战功赫赫。”。
王娡惊叹道:“这样的勇气,可是寻常人少有的,不知这位将士年岁几何?”。
皇上笑意愈浓:“这便是他的优越之处了,听闻只有二十弱冠,当真少年英才,来日必可为我所用。”。
王娡点一点头:“那镇明何不召他朝堂宣见?也好一睹他的风采,使之更加归顺呢?”。
皇上唇边一点笑纹:“朕想着不急,此人虽好,只是年纪还小,若是宣召觐见难免使他得意忘形,再让他历练几次才是。”。
王娡笑道:“皇上果真思虑周全。”。
然而她的心里也觉得好奇,弱冠之年,如此骁勇善战,当真是天降英才。
不知姓甚名甚?槐里何来此之少年壮士?
深夜,王娡虽然满腹心事,只是身边的皇上平静的呼吸声让她也平静了不少,合上眼也慢慢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还蒙蒙亮,身边的皇帝已经在起身更衣了。见王娡醒来,便笑着道:“今日选秀你不必去,多睡一会。”。
王娡笑着起身:“娡儿可不敢惫懒,若是懒起来,日后镇明哪里还会愿意看见娡儿呢。”。
皇上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发尾,温言道;“你不必担心,你在朕的心里,终究是不一样的。”。
王娡安静垂下眼帘,笑道:“那这样,娡儿就安心恭送皇上。”。
送走了皇上,王娡并未重新睡下,反之她召来容芷:“昨日让你买通的宦官,可做好了?”。
容芷神色恭谨:“奴婢已经着办妥当,今日晚些时候,崔公公的徒弟德福就会过来一五一十跟咱们宫里说清楚。”。
王娡点一点头:“这样就好,到底是要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啊。只是你也吩咐义勇,日后盯紧了德福,让他不要泄漏风声。记住,德福不比小云子,让义勇不许莽撞行事。”。
容芷恭敬听完,方才退了下去。
乳母一早给烟雨喂了奶,就将烟雨抱给王娡逗弄。
这几日留心看下来,这乳母也不是那起子不干不净的人,王娡也略略放下几分心。否则,祸起萧墙当真是闹了大笑话了。
晨起的烟雨还有些迷糊,粉嫩的小嘴边有几点奶渍,王娡爱怜地伸手给她拂去。她动作轻,许是让烟雨觉得痒了,便咯咯笑出来。
这孩子眉眼生的清秀,笑起来却如天边晓月,格外让人觉得甜美。王娡看着怀里的烟雨,似乎怎样也看不够。
青寒蹑手蹑脚走进来,王娡轻轻将烟雨放在床榻上,笑道:“可是有什么事儿么,跟个没脚耗子一样,也不嫌臊得慌。”。
青寒笑着道:“奴婢不敢打扰平阳公主,只是方才从南宫门回来,今日的秀女当真是不少,个个都是极好看的样子。”。
王娡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笑道:“能进这宫门的,有几个是难看的?好看顶什么用,若是脑子不好使,终究白搭。”。
青寒笑嘻嘻道:“是了,谁人像小姐一般秀外慧中呢。”。
王娡拍她一下:“没正形的东西。”。
话虽这样说,王娡心里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不知新选进来的秀女是何等样容貌。
她有些魂不守舍,前来与她下棋的许云欢冷冷碰一碰她的手臂:“王美人今日怎么了?这般神思不在,走错了几个子儿了?”。
王娡方才回过神来,尴尬笑道:“今日不知怎么,总是难以聚集精神。”。
许云欢淡淡一笑:“姐姐怕是在为一里之外的事情烦忧呢。”。
王娡哑然失笑:“怎的你这般聪明还嘴上不饶人?”。
许云欢淡淡执起一子,道:“你表现得如此明显,还怨我看出来了不成?”。
王娡叹一口气:“许妹妹,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许云欢突然笑起来,笑容明艳:“到底是你呢,总在这些事情上用心思。依我看,任他选进来什么仙女儿,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王娡自嘲的笑了一笑:“你说的是。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看着面前许云欢清秀的侧脸,王娡心内是极羡慕她的。她样子虽美,却从不在恩宠上用心思,不过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懒散态度,若是要做到这般心如磐石毫无悲喜,王娡自问是万万不能的。
许云欢赌气扔了棋子,道:“你今日没有心思,我这个陪客做得也好生没意思。”。
王娡有些觉得好笑,许云欢这样的小孩子脾气,是她所没有料到的。她捡起那枚玉石棋子,好言好语道:“是姐姐的不是,我在陪你好生下一局就是。”。
这一局王娡用了心思,竟也忘了不少金銮殿的事情。许云欢放下一子,道:“也不知万静田现在怎么样了呢?”。
王娡笑着用手指戳她的额头:“方才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