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寒闻言面色绯红,转身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奴婢再不要理会小姐了。”。
容芷笑得打跌,道:“娘娘也是惯坏了这小蹄子,哪个宫里的宫女敢这样和主子说话?”。
王娡目光柔和:“她年纪小,又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自然纵容一些。”。
容芷点头:“这也罢了,只是在外面有规矩就好了。”。
王娡疲惫地揉一揉眉心:“你比她年长,素日多看着她也就是了。”。
容芷点一点头,突然微笑出来:“虽说宫中日子辛苦,奴婢们总还是和娘娘在一处的。”。
王娡因为身孕,便觉得神思昏聩。
午膳后便躺在雕花滴水床上歇息,原不过是想躺一躺,哪知道竟是合目睡了过去。
只觉得睡得昏昏沉沉,身边似乎有人,王娡睡觉警醒,登时睁开眼睛。
却发现是皇上,窗外已经暮色四合,他正捧着一卷书坐在床边的骨枝花椅子上看着。
黄昏的暮色在他身上静静弥漫开来,平添了几分温和落寞。
皇上听得动静,转过身来。见她醒了,微微一笑放下书,坐到她身边来,握着她的手道:“我方才去看了咱们的女儿,日子长了发现,她和你长得真像。”。
王娡笑着坐起身,挽一挽睡得松散的头发,道;“娡儿日日看着,却觉得烟雨眉眼都很像她父皇呢。”。
皇上温柔一笑,道:“烟雨的母妃容貌美丽如斯,何愁来日不倾倒众生?”。
王娡揉着云灰色的缎面被褥,道:“倾倒众生自然是好,只是娡儿作为她的母亲,自然是只希望女儿平平安安就好了。”。
皇上点点头:“你向来都是这般与世无争,这也是我最看重你的所在啊。”。
说罢皇上声音有一些淡淡的沉郁:“朕刚刚从慎刑司回来,五日之后,处斩惠太妃。朕今日特意给她保留名号,算是最后的一点恩情了。”。
王娡心中也觉得有些悲凉,尤记起往昔自己还是太子府中一个不起眼的太子妃嫔,进宫觐见皇后时偶然看见当时的惠妃。
如今时光变迁,自己成了亲手将她送上死路的那个人。
若是放在那个时候,怕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罢。
这世间变幻万千,又有谁能说准后来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