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道:“方才倒是没有看见吴王妃,难为吴王妃千里迢迢赶过来,还有了身子,当真辛苦。今日本宫会吩咐御膳房的汤官送去补身的药饮,请王妃饮用。”。
吴王妃目光中也有一点哀痛之意,看着远处飘扬的法旗道:“太后山陵崩,妾身没有不来的道理。可怜皇上辛苦,接连失去双亲,当真是妾身都觉得难过。”。
王娡因为她是吴王的王妃,说话也难免有些保留,只不动声色道:“本宫也甚是哀痛,只是天命不由人,又能如何呢?只能时常劝慰皇上罢了。“。
吴王妃了然地点一点头:“娘娘说的是,连带着妾身的夫君,这几日也是有些神思恍惚呢,可见太后娘娘这一去,众人心中都是难过的。”。
王娡听到她提起吴王,便有些敏感:“吴王近日也是不大舒服么?”。
吴王妃点一点头,似乎极为难的样子:“说出来不怕娘娘笑话,这是妾身的第三个孩子了,从前妾身有孕,夫君多是关心备至,这一次却是异于往日,因此妾身心里也不好受。”。
王娡在心中算了算日子,离皇上所说的期限,不过月余了。
丽竞门传来的消息,吴国这几日也是在大肆练兵铸剑,双方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态势,难怪都要觉得烦忧。
只是这些话,她不会去跟吴王妃说,因此也只是携了吴王妃的手,温言劝说:“王妃体谅一些罢,太后走了,谁心里也都不好受。本宫怀有身孕,自然能体会王妃的心思,若是王妃不嫌弃,也可以时常来本宫这里坐坐,本宫开解开解也好。”。
吴王妃面色微微有些红,道:“多谢王美人,只是妾身不能不懂事,眼见得王美人连日辛苦,怎敢再过去叨扰?”。
如此二人客气推辞一番,吴王妃便说要去寻吴王,王娡索性由得她去了。
回到飞羽殿,容芷关上殿门,便替王娡舒散了头发,笑道:“今日整整哭了一日也是累得慌,在殿中娘娘好歹能得片刻清闲也是好的。”。
王娡闭目,由着青寒将热毛巾浸上了兰花汁子盖在自己脸上,兰花气味芬芳馥郁,倒是也减缓了不少她的疲乏。
王娡淡淡道:“今天晚上的住所可都安排好了?我列了单子给内务府那些人,你们也该看着他们办才是。”。
容芷点一点头:“奴婢记住了,已经让义忠过去看着了。娘娘吩咐的星宿厅的人还在找,如今星宿厅严丝合缝,倒是不大好找。”。
王娡取下毛巾,缓缓道:“暂且不急,总得选一个妥当的人才是,否则不但帮不了姐姐,连带着我也能被拉下水,得不偿失。”。
容芷微微一笑:“娘娘说的是,奴婢一定亲自去办。兹事体大,娘娘放心。”。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两声静鞭,在这空旷的夜里显得犹为刺耳。
王娡皱眉道:“可是皇上来了?只是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今日还是太后的葬仪。”。
容芷慌忙去开了殿门,转身道:“奴婢也不清楚,娘娘稍稍准备就是了。”。
王娡只得将毛巾放回铜盆中,重新将头发松松挽起,站起身迎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