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月色,寒凉如水。王娡站在这一片月光的清辉中,沉默着仿佛世间悲喜都与自己无关。夜晚的风吹过她的裙角,带起来一阵衣袂翩翩。
不多时,却是青寒回来了,手里带出去的东西已经不见了,王娡知道她必定打探出来了,当下心中也多了几分安慰。
迎了青寒进屋,王娡便问道:“可曾打探出什么?”。
青寒点一点头:“奴婢问到了大长秋。太后娘娘今日晚些时候得了信,悲痛欲绝,哭得昏死过去好几次。连声说要严惩凶手,皇上在皇后那里,只遣了崔万海来回复,说是明日便让南北二军远赴章武侯封地支援,务必捉拿凶手,告慰章武侯亡魂。对外以”章武孝忠皇定一等候“的谥号下葬了,也算极尽哀荣。奴婢回来的路上,看见好些个士兵来来往往,必定是要开拨章武侯处去了。太后娘娘现下还不大好,也是邓太医仔细看着,不敢有了差池。”。
王娡听完,心下安慰了些许,到底也不曾有什么大动静,这也让她的愧疚感稍稍减了几分,最要紧是不曾与她有任何牵连。
至于伤心难过,她并不怎样担心,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凭她怎样伤心的事情,不过几个月,至多一年也就好了。
她自己不就是这样吗?当初离开金府,何尝不是日夜含悲含泣,如今不也硬生生熬过来了?
她能受的苦楚,旁人为何不能受?大家都是女子罢了,又有谁比谁尊贵?
自己的一生已是注定了的,太后又何尝不在步步利用自己,那么这样的一点哀痛,也合该是她应该尝受的罢。
唯有痛彻心扉过后,方才能真正的清醒呢。但愿太后不要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王娡想到这里,微微笑出来。她墨黑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寒凉和一点前路无望但凭天命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