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疼得我闷哼了一声。
捂着我嘴的凤九负猛然收手,踉跄后退了一步,眼尾发红,带着愤怒的望着我,再次张口嗓音沙哑低沉:“姜回,你是白夜先生,你在算计我!”
我背靠在墙上,缓了缓疼痛,张口来了个死不认账,阴阳怪气:“谁是白夜先生,我一个杀人凶手,满肚子坏水的女人,怎么能算得了凤家九郎?”
“凤九负,你太瞧得起我了,让我都觉得受宠若惊,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凤九负此时此刻就像那高高在上的谪仙坠落,雪白的袍子和靴子沾满了肮脏的泥:“姜回,你用白夜先生身份与我交往,书信往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食指竖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提醒他:“凤大人,声音小一些,这是我的新房。”
“要是声音大了,引了别人过来,看见你堂堂第一公子,大理寺卿,不顾身份礼仪,在我的房里,你不但要被人弹劾,你的名声还要受损,得不偿失呀!”
“你……”
我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气死人不偿命道:“不要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说那个白夜先生骗了你,那你就赶紧把他找到,不劈链锁着他,用烧红的烙铁烫他。”
“用皮鞭抽他,告诉他,这就是骗你的下场,对你来说多简单的事,你在这里,冲我嚷嚷个什么劲儿?”
凤九负盯着我,眼底的愤怒如火焰一般,仿佛我就是那负心女,玩弄了他,不负责任一般。
我与他对视,房间里的灯虽然灭,外面的灯还能有点光,让我看见他,让他能看见我。
我心胸坦荡,一点都不虚,他根本就无法在我的脸上和眼中看到任何我是白夜先生的痕迹。
我们两个对视了许久,我后背上的疼痛缓了过来,我站直了身体,抬脚向他走去:“凤大人,口中所说的白夜先生,我有听说过,是第一楼字画卖钱的扛把子。”
“无论是他的山水画,美人图,雪景残阳图,还是书写的字,都苍劲有力,凌厉非常,自成一格,旁人仿写,仿画,都仿不来的。”
“我是会一点丹青,也会写几笔,但是跟他比起来,我这一辈子,都达不到他初期的水平。”
“你说我是他,怎么,你知道他是女子,还是知道她要嫁人,又或者说,你被别人算计了?”
凤九负冷冷的吐出五个字:“我去过你家。”
我向他走去的脚步一顿:“你去过我家,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腿脚功夫了得的人,能闯过我家的护卫!”
想炸我?
门儿都没有。
我不但双手会写字,我还仿了一手好字,更仿了一手好画。
他说去过我家,就算他闯得过护卫,他也绝对不会在我的房间里找到什么。
我与他的书信往来,以及字画往来,没烧掉的,全部埋在了地下,我尾巴收拾的很干净,打扫的很干净。
凤九负望着我的眼睛眨都不眨,我坦荡荡的给他望。
我们两个对视良久,他败下阵来,口气极其生硬:“抱歉,今的喜酒,我喝多了。”
我侧身一让:“下次注意一些,今日我不与你计较了,赶紧走吧,还能赶上三皇子敬酒。”
凤九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瞬之间,恢复了他谪仙般的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转身立在门口,看着他如履平地,犹如在家,从容不迫穿过我的院子,离开我的院子。
禾苗从外面拎着食盒跑进来,“小姐小姐,我刚刚……”
我对她嘘了一声,转了话题问道:“哪来的食盒?”
禾苗高举食盒:“三皇子怕您饿着,特地让厨房烧好,让奴婢去拿,过来给您填肚子的。”
“三皇子对您真好,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细心的男人,小姐,您从此以后一定会幸福。”
我从她手上接过食盒:“是的,我以后一定会幸福,去吧,把院门插上,咱们来吃东西。”
我嫁过来没有嫁妆只带了禾苗一个人,毕竟是妾,下人带多了过来就是不尊重顾玉瑾,就是在打皇上的脸。
为了让皇上的高高在上,一言九鼎,我就不去以卵碰石,让自己羽翼未丰时,死无葬身之地了。
禾苗跑去把门关上插上,回来点蜡烛,把吃的摆上桌,我进里屋,把粉色的裙子换成了我自己的衣裙,把厚重的首饰摘了,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个簪子。
脸上的花粉,口脂都被我一一擦去,露出本来的面容,我今年二十有一了,旁人说我老了,铜镜里的我,艳丽的脸庞像长开了一般,比碧玉年华时还好看。
一双眼睛越发魅惑勾人,眼角没有任何细纹,身段更凹凸妖娆,我不明白,我怎么就变成了旁人眼中的老了?
也许就如话本身所说,男人们都钟爱碧玉年华的女子,觉得她们娇嫩,像花骨朵。
二十有一的我,就是那盛开的花朵,太艳丽美丽,让他们不敢摘,只能这样羞辱,指指点点。
沈青临到会讨我欢喜,食盒里的菜有可口小菜,有大菜,更有禾苗喜欢的大肘子,猪蹄子。
禾苗啃的满嘴流油:“小姐小姐,奴婢拿饭菜的时候去前厅瞅了一眼,三皇子跟六个妾一个正妻拜堂成亲,有不少人窃窃私语。”
“那六个妾穿的不是粉红,是粉大红,正妻才穿的大红,依照奴婢之言,幸亏三皇子妃家的人没来,不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