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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我爹的话,狠狠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唏嘘惊讶:“这么严重,太医就没有一点办法保住她的右脚?”
我爹冰冷的声音极其缓慢的说道:“她掉进陷阱里待了太久,若是我们再去迟一些,不光是她的右脚,怕是她整个人,都会冻死在里面。”
“所幸只是砍掉一个右脚,还能保住性命,还能活着,不像你娘,死路一条,没有任何生机!”
我还在想如何不露声色的杀了夕夫人替我娘报仇,我爹早已让人踩好了点,埋下了陷阱。
我感受着我爹的悲怆,想安慰他,不知如何说起,扯起嘴角:“爹,你用膳,我带禾苗去看看夕夫人!”
我爹颔首:“去吧!”
我临行之前,让银砾把热腾腾的饭给我爹端上,瞧着他端上碗,我才带着禾苗,提着灯笼,去看夕夫人。
刚到她的院落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夕夫人的咆哮声:“庸医,庸医,要是保不住我的脚,我就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皇后姐姐,不要砍掉我的脚,我不要成为长短腿的瘸子。”
皇后生气的声音跟着响起:“朝夕,你在任性什么,本宫跟你说过,身为妇道人家就有妇道人家的样子。”
“就算你寡居,也要贤良淑德,万事不可出风头,可是你偏要跟皇上皇太子他们狩猎。”
“你一个妇道人家,脱去长裙,穿上男装,扎起发髻,学的像男儿一样弯弓射箭,还不仅跟着皇上,疯了似的满山遍野的跑。”
“受了伤,太医说你的脚留不得,你还迟迟不愿意切了,你以为你现在的命是谁在吊着,是本宫把压箱底的参,药,拿出来给你吃,才让你保持清明,让你有精神!”
“你还在这里跟本宫叫嚣,你不要命了,你直接跟本宫讲,本宫拿一尺白绫勒死你算了。”
夕夫人咆哮的声音弱了,哽咽委屈:“皇后姐姐,我不想没有脚,我真的不想没有脚啊。”
皇后哄着她:“朝夕,你别怕,你就算没有脚,你也是本宫最疼爱的妹妹,放眼整个京城,没有人敢笑你。”
“乖,你乖乖的,听本宫的话,听太医的话,咱们切了脚,保住性命要紧!”
“皇后姐姐……”
夕夫人大叫一声,放声痛哭。
哭声响彻还没有完全黑的天里,比天上飘下来的白雪,还要冰凉凄楚。
我听着她的哭声,想着我娘挺着大肚子,被她的人掳走,被削掉四肢的时候比她还痛,比她叫的还大声。
她有皇后心疼她,给她做后盾,我娘当时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我在她肚子里,她想死,死不了,想活,痛不欲生!
我没有进去,我站在门口,听着她边哭边声嘶力竭的喊:“我的脚,我的脚啊!”
她坏了的右脚,被大医手起刀落给砍了,保住了性命,她也昏迷过去了。
待皇后出来看见我,愣了一下,张口声音有些不耐的问道:“姜回,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屈膝向皇后行了个礼:“回禀皇后娘娘,我爹狩猎回去,说夕夫人受伤,他不便过来,让我过来瞧瞧,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也好还夕夫人叮嘱他好好吃饭,吃药的恩情。”
皇后脸色稍缓,叹气道:“你爹有心了,本宫的妹妹受了些伤,右脚没了,现在正昏迷不醒,你去看看吧!”
我低眉顺目,恭顺地应道:“是,皇后娘娘!”
皇后见我后退,欲转身,迈上台阶时,叫住了我:“姜回,等等!”
我停下了脚步:“娘娘,我在!”
皇后问我:“你爹知夕夫人受伤,除了让你过来瞧瞧,还说了什么?”
我伸出手拿出一瓶药,递到皇后面前:“回禀皇后,我爹让我把这一瓶宫中太医秘制的滋补药丸拿来送给夕夫人。”
“用上最好,用不上,有备无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皇后视线落在我手中的药瓶上:“你手上的这一瓶药,太医院三个太医,熬制十天才能弄出百粒,是皇上对你爹的恩典,别的文武百官都没有的。”
“你爹,这就拿出来给夕夫人,自己一点都没留?”
我垂目恭顺:“回禀皇后,我不知我爹有没有留,只知道他让我送来。”
皇后眸色深了深,摆了摆手:“去吧,去陪陪夕夫人,最好等她醒,安慰安慰她,莫让她多想。”
我应了一声是,重新后退两步,转身在禾苗的搀扶之下进了夕夫人的院子。
何太医和另外一个太医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正在小厨房里熬制的药。
我进去把药给了夕夫人贴身的婆子,接替婆子,拧起帕子,给夕夫人擦汗。
炭火烧的旺盛,屋内温暖如春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夕夫人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冷汗浸出,面色苍白,唇瓣毫无血丝。
我除了一边给她擦汗,一边为我爹的算计喝彩,明白干脆利落的杀了她是便宜了她,要徐徐图之,缓缓折磨,才最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
夕夫人一直没醒,大概是冻狠了,又加上砍掉的右脚,到了下半夜发起烧。
整个人烧得满脸通红,浑身抽搐惊厥,吓得太医又是施针又是灌药。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她的烧才退下去,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水狗。
我怀着身孕,她的婆子不好意思让我待在这里,想让我走回去休息。
我都待了一个上半夜到下半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