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负在地上趴了良久,把手撑在地上,缓缓的坐起,玄黑黑色的袍子印出了他流出汗的水迹。
水迹让他的袍子颜色看着更深,他甩了甩袖子,擦了擦汗,像个没事人似的,从容的说道:“姜回,你的这个小丫鬟,真是可爱,若是可以,总有一天,我会请她到大理寺玩玩。”
我笑容一敛:“你要请她去大理寺玩玩,你不在京城的几个姐,我会让她们死在水里,山下,葬身于兽腹,死在家里。”
“你知道,我不受任何人的威胁,我一般说到做到,特别是,像我精心挑选你为我的孩子的爹一样,我在你的姐姐们身边,安插的可不止一个人。”
敢用禾苗来威胁我,暗示我有一天禾苗落进他的手上,他会让禾苗生不如此,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没关系,他敢这样对禾苗,我就会让他爹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这个弟弟吃席吃不过来。
凤九负望着我,“你又在提醒我!”
我回视着他:“我再通知你。”
凤九负呵笑:“阳谋!”
我应道:“是啊,阴谋阳谋,用上都是好谋,所以,你要是动我的人,我就让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要你这个弟弟天天去打幡送葬,坐高席,听哭声!”
娘舅娘舅,娘死了就最大。
凤九负有八个姐姐死了一个姐姐,还有七个姐姐,他跟我和解的意思就是,让我放过他的姐姐们,也没事追着她们,惦记着她们的性命。
凤九负从地上站起身来,双腿发抖,想稳稳不住,手撑在桌子上,望着我眼睛眨都不眨的问道:“姜回,你气消了吗?”
我一愣,哎哟的一声:“凤九负,你是被打傻了吗?我跟你没这么熟吧,我气消不消,也跟你无关吧!”
凤九负点头,又摇头:“你气消不消,与我息息相关,我不想我的家人再受到伤害,从今以后,你走的路我不会拦,我也不会去查你,如何?”
为了他的家人,隔着人命都不管,都妥协了,这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
他很看重他的家人,为他的家人,他可以放弃一切原则,这样的他,让我害怕,害怕他可能是迷惑我。
迷惑我,让我放松警惕,他慢慢寻找我杀害他长姐的证据,再一举把我拿下,弄死我。
我假装偏头思量了一下:“风大人都做出如此退步,我若执意和奉大人为敌,就有点不识抬举。”
“行,从此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康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见面犹如不见,就当谁也不认识谁,若有一方违约,天打雷劈。”
凤九负眼睛一眯:“你相信誓言?”
我站起身来:“我不相信誓言,只不过是逗你玩儿的,你呢,回去管好你的姐姐们,顺便管好你自己。”
“我不会轻易的对她们出手,也不会轻易对你出手,当我对她们出手的时候,就说明她们肯定得罪我了,当我对你出手的时候,说明你肯定威胁到我了!”
凤九负看着我,许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祝你好运,心想事成。”
我偏头一笑:“谢谢,滚吧!”
凤九负望着我后退后退,后退来的窗子前:“姜回,我师兄是个好人,他没有任何坏心,还望你不要误解他!”
我面带笑容:“他是不是小人我不知道,你这样过来给他做说客,不会听他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婴,非富即贵了吧?”
凤九负脚下的步子一顿,瞳孔一紧,目光落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师兄从不给人算命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婴是女婴,他不会知道。”
“你也不必把他说的话当真,有的时候喜欢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我上前走了两步,手摸在肚子上:“凤大人,其实对于我来说,肚子里一定是男婴。”
“孩子生下来,非富即贵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诱惑力的,所以,你在杀不是它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你要早做准备。”
“我不与你为敌,你也得为它铺路,就算不为它铺路,你也得在前面把我和它的路扫平一点,好让我和它走在上面不会扎脚摔跤。”
凤九负瞳孔微紧,胸口微微起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肚子上。
快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我在屋里穿的不是那么厚实,显怀显得更明显。
我任他看,没有任何遮挡,我得让他知道,他舍不得杀了它,它就是我往上爬的工具,它就是我下辈子的依靠,我要利用它,踏上至尊之路。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人当杀人,谁也不能挡我的路,谁挡我的路谁死。
宫中那些成年病有孩子的皇子们,无论他们是谁,他们的外祖父家有多强大,他们都得死,必须得死。
至于怎么死,那就让皇贵妃一个一个慢慢的杀,等她把所有人都杀了之后,我在杀它。
凤九负视线从我的肚子上移开,落在我的脸上:“姜回,你真是一个疯子。”
我笑着甜:“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凤九负被我一呛:“让我给你铺路,让我给你扫路,可以,等你生下孩子,确定是男婴之后再说,告辞!”
我:“慢走不送!”
他如来时一般,翻窗而走。
他前脚走,后脚我对禾苗递了个眼色。
禾苗抄起旁边准备的锣鼓,也翻窗而出,敲起了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