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沈知意的大哥沈知安会替我说话,对上的还是他的母亲,难道这就是一窝耗子里出现了一只黄鼠狼?
镇国亲王妃被自己儿子毫不留情的说,气得捂着胸口,往凳子上一坐。
她的两个儿媳连忙上前,给她顺背,给她拍胸,生怕她一下子撅过去。
我跪在地上,恰到好处愣愣的望着沈知安,完全就是一种错愕,没想到他会站在我这边的样子。
沈知安身为镇国意王府的长子,训斥完自己的母亲,转身看向沈知意,直呼她的大名。
“沈知意,我知道你把一切都怪在姜回身上,但你扪心自问,她从小到大在你手上,你是真的把她当成女儿吗?”
“不,你没有把她当成女儿,你对妹夫阳奉阴违,十六年来,除了嫁人之后,她连宅子都没出过。”
“今把她带回来认人,目的不就是想让我们在场所有人来蹉跎她一个人,让她认清,她始终和我们不同。”
沈知意没想到自己的亲大哥,会这么毫不留情,一针见血,不向着她,向着外人:“大哥你……”
沈知安举手,制止了她要说的话,弯腰亲手把我扶起,甚至替我拍了拍裙上不存在的,像极了一个疼爱人的大舅舅。
我看到他这样,我越发的确定,耗子窝里出了一只黄鼠狼,一只偷蛋,咬鸡更厉害的黄鼠狼。
我要小心,我要警惕,这样的黄鼠狼可比耗子难对付多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迷惑,咬断脖子。
沈知意见他大哥这样对我,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镇国亲王妃更是气的直拍桌子。
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失控,我在想要不要红个眼眶,丢几个眼泪,哭泣几声时。
没想到镇国亲王顶着斑斓发白的头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够了,姜沁儿被你们惯的还不嫌丢人现眼吗?”
“姜回是女婿的庶女,被知意自己认的女儿,反悔什么,叫什么,都不准叫,不准反悔。”
“老大,你带她,去给列祖列宗上个香,把她属于沈知意女儿的文书文牒给她。”
沈知安拱手对镇国亲王行了个礼:“是,父王!”
并非他一人带我走,他叫了他的夫人一起,带我去了沈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前,点了三炷香给我。
我接过三炷香,对着沈家的列祖列宗,拜了三拜,把香放上去,跪在蒲团上望着面前的牌位,扫过他们的名字。
我从出生走到这里,走了十六年。
我对着面前的牌位,磕了三个头,拿下属于沈知亲嫡女的文书文牒。
拥有这些,我就不再是庶女,我是正儿八经的嫡女。
再也不会有人指着我卑微的身份,说我女随母,我成了真正认贼做母的嫡出。
沈知安语重心长对我道:“姜回,你的母亲被我们惯坏了,她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太爱你爹了。”
“大舅也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些苦,大舅没有阻止,大舅向你说声抱歉,希望你忘记以前,跟我们快快乐乐当一家人。”
沈知安果然跟他们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他无论说话做事都很真诚,好似我就是他的外甥女,他是我的亲舅舅一样。
我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小心的看着他问道:“沈将军,我我能叫你大舅吗?”
沈知安冲我爽朗一笑:“当然可以!”
我嘴角一扯,露出腼腆的笑:“大舅!”
沈知安大手一挥,揉在我的头上:“乖!”
我一愣,随即道:“大舅说的我都懂,我一直都记着母亲对我的好,没有记着母亲对我的不好。”
“还有七天我就要出嫁平津关,再见也不知道是何日,若是心中对母亲有仇恨,这是有为人子之道。”
沈知安听我这样一说,立马看向他的夫人:“容锦,姜回这个性子我喜欢,这个外甥女懂事。”
他夫人容锦点了点头:“是的,这孩子性格稳,不急不躁的,是个懂事的,是个好孩子。”
撇开身份不论,我长得好看,我懂事,我会示弱,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当然是个好孩子。
沈知安笑着说:“来来来,走走走,带她在亲王府看一圈,让家里的下人都认识认识,表大小姐长得什么样。”
容锦没有拒绝,对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她牵着我的手,跟着沈知安身后,带我观看镇国亲王府,让王府上上下下的人来认识我一下。
我乖巧的跟着他们走了一圈,用了晌午饭,带了镇国亲王府给的十来车嫁妆回到了姜府。
嫁妆搬到我的院子里,十来车,二十多个箱子,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翡翠珠钗,铺子,庄子,还有良田地契,样样皆有。
我望着这一箱箱东西,手摸在上面,看着外面的雪人,以及没有融化的雪,招来禾苗,对着她耳边低声了几句。
禾苗转身到里屋拿了一个空首饰盒出来,抓了翡翠珠钗,金银珠宝,塞满一个空的首饰盒,我又拿了两张银票给她。
她把银票塞进怀里,拎着首饰盒直接翻墙走了。
我和莲姨把这些东西重新清点了一遍,登记在册,弄到三更半夜,禾苗回来,才弄完它。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在弄嫁妆,能换银子的换银子,能卖的全卖掉,毕竟平津关那么远,有些东西是带不过去,不如换银子,换金子实在。
转眼之间,七天过去,到了我出嫁的日子,晴空万里。
外面的鞭炮炸的通天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