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母没想到苏锦凉为了席闻鸦竟然不顾尊长如此怒吼自己,亏得自己还很看重他,一向在席父面前说尽他好话,她脸色顿时挂不住,难看无比,她冷哼了声道:“锦凉,伯母劝你还是不要被这死丫头迷了心智,一个敢将自己亲妹妹送进警局的人,简直qín_shòu不如!”
“伯母,你说什么,谁把妹妹送进警局?”
苏锦凉刚对席母骂人的话皱眉,下一秒便惊愕于她的话。
一直未曾说话的席闻鸦突然插口回答了苏锦凉的话:“我把席闻誉送进了警局,她犯了行窃。”
她一向懒得解释太多,因而能说这么多已经算不错了。
苏锦凉目光怔怔的看着她:“鸦儿,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里没有责怪、怒气或者鄙夷什么的神情,只是单纯的流露出关心和几分惊异来。
一说到这个,席母便像是想起了席闻鸦,目光再次狠狠朝她扫来,咬牙切齿道:“把自己亲妹妹送进警局是不是很得意,亏你还说的出口。”
“她犯了法,我难道该包庇她吗?”席闻鸦风轻云淡的反问了一句,目光也淡定的出奇。
席母倒真没想到席闻鸦失忆后变得如此牙尖嘴利,愣了下,但是下一秒,气的简直双眼冒火,“誉儿说你陷害她的,你一个做姐姐的心思怎么如此歹毒。”
“我没陷害她!”席闻鸦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
席母却满脸不信,声音越发尖锐起来,“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誉儿还会冤枉你不成,闻鸦,你太令妈寒心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颇有种情深意切到恨铁不成钢的悲愤。
席闻鸦却只觉得可笑,寒心?她的心从席闻鸦出生以来怕一直都是寒的吧,什么时候有热过!
苏锦凉并不觉得席闻鸦会说谎,因此,语气低沉道:“伯母,您是不是对鸦儿有什么误会,我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席母最看不得他这般维护席闻鸦了,心里替席闻誉不值极了,看着苏锦凉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气恼,“锦凉,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到现在还护着她是吧?”
“伯母,鸦儿的为人我很清楚,她不会说谎的,她说没有陷害誉儿那么定然是没有,您要不将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苏锦凉觉得席母有无理取闹的行径,以前她看不惯席闻鸦说些无伤大雅的话倒也罢了,这次竟然听也不听席闻鸦解释上来不是巴掌就是骂人的话,让他听了心里都寒心极了,更不论席闻鸦有何感受,他下意识扫了眼席闻鸦,却她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他舒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担忧和心疼,鸦儿不会听到席母的话太多太过麻木而以至于对人心亲情都不报期待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更担心,她宁可她有委屈哭出来,有不满都发泄出来,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底,缩在自己自认为的安全壳内。
他自小在双亲俱亡的家庭里长大,虽然爷爷待他很好,但是毕竟不是父母,无法给予他那种父母疼宠的感觉,他一直觉得有父母的孩子是幸福的,但是现在他在席闻鸦身上一点也感受不到幸福。
“她不会说谎,难道说谎的是誉儿吗?锦凉,伯母一直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但是现在你太令伯母失望了。”
苏锦凉如此一味维护席闻鸦令席母心里的怒火越发茂盛了,心里替席闻誉不平极了。
苏锦凉有些头疼,觉得这场对话没有必要再下去了,席母已经明确的表示出了她对席闻誉的话保持着坚信不疑,但对席闻鸦却不容置疑的否认,以前他常觉得做父母的表面上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但最起码内心还保留着一份爱的,但是眼下看来,终归是他太天真,高估了席母。
她从外至内,从面到心都是厌恶席闻鸦的!
“伯母……。”
席闻鸦也觉得这场对话再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而,她打断了苏锦凉开口的话,淡淡的对席母道:“我有没说谎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其实并不信任我,所以即使我说再多也无用,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劝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
她说完转身便离去,席母在后面瞪着眼惊愕了半天,有些难以置信方才对自己说了那么多话敢那般坦然无惧直视自己的人居然是席闻鸦,还有那什么语气,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儿对母亲说的话,倒像是对待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伯母,我也觉得您先回去弄清楚事情真相再说比较好。”
苏锦凉拿起地上的东西追了过去,等席母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走远,凉风吹过,她冷静了不少,皱眉想了想转身离开,其实她心里知道席闻誉的脾气,因此对席闻鸦的话也有了几分将信将疑。
“鸦儿,心里难受千万别憋着,想哭就哭出来吧。”
走了大概五分钟,苏锦凉突然抓住了席闻鸦对她说出迟疑良久的话,他的神情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很怕触动她的情绪。
他的话让席闻鸦莫名其妙了一秒,紧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淡淡摇头道:“我没事!”
苏锦凉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没事?伯母她说的话有些重,但我想她还是爱你的!”
他的眼神里似乎在急于挽救着什么,席闻鸦心微暖,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并不是在替席母说话,而是单纯的在挽救她不要对人性亲情失去失望而陷入堕落低迷负面的人生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