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涵只好低下头去,当年本家做的事让他们三房心寒,但大嫂说的也没错,那到底是前一代人的事,他们如今抓着不放却又有些不当。只是苏子涵也并不觉得大哥这样做有什么错,大嫂自然也没错。
严氏向来知道这个小叔子的性子,也不逼着他表态,只是见他受这些罪,心中难免难受。
严氏看了一眼屋子,道:“明天我就让人到附近去看看,要是有合适的宅子就赶紧买下来,离春闱也就十多天的时间了,你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看看书,还要将身子养好来。”每年春闱晕倒的学子还少吗?
苏子涵不敢违逆,而且这段时间的收获也不少,所以苏子涵并没有再推辞,什么都听严氏的安排。
同租一个院子的见苏子涵这边来人,难免好奇。见为首的是一贵妇,见她所佩戴的饰物都不是凡品,难免多想。
在这里租院子的都不是多有钱的,苏子涵此人虽然气质出众,但也没人想过他家里多有钱,毕竟有钱的人又怎么会在这种关键时候住到这种地方来?
这里虽然比客栈清净一些,但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书生们私底下也都有一些荤话流传,说的就是那些寂寞贵妇和书生不得不说的二三话。
院子里除苏子涵外还租了三个书生,有一个只觉得可能是亲戚拜访,有两个却私底下听过一些故事,难免想歪,就挤眉弄眼的盯着苏子涵的院子。
苏子涵并不知他们心中所想,送严氏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就停下行礼,其中一人就挤眉弄眼道:“子涵兄,不知这位夫人是?”
严氏见他举止轻佻,眉头顿时大皱。
苏子涵也觉得微微不好意思,只道:“这是我大嫂,嫂子,这是与我同租的举子。”
严氏矜持的点头,道:“我家小叔多累你们照顾了。”说着示意春红将土特产带来递给他们,道:“这是我从姑苏带来的一些土特产,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不过是一些小小心意,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方好。”
俩人接过土仪顿时有些尴尬,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严氏则回头对雁回道:“你们爷的行礼给你放下了,明天早点起来,我带你们爷去拜访几位姑奶奶。”
雁回连忙应下。
两个举子赶忙将路让开,等严氏走后,就回过头来问苏子涵,“子涵兄,这是你嫡亲的嫂子?”
“如假包换。”
“那如何你要住在这等地方?”
雁回皱眉,只是主子们说话他却不好插口,苏子涵只是笑道:“也是我淘气,非要试试当街卖画,我这小厮生怕我误了春闱就写信回去告知我兄长,我大嫂不放心,这才亲自上京来的。而且我家在京中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俩人就自以为的理解了,对苏子涵热情起来。苏子涵虽然理想主义了一些,但并不是不通世故,和他们寒暄了一阵,就借口休息离开了。
严氏住在客栈里,一大早就让二管家出去找房子,然后自己带了礼物过来接了苏子涵离开,径直去了兴隆街。
严氏坐在马车上道:“我们先去拜访平阳侯老夫人,她是大房的嫡长女,在大房中向来有威信,在出嫁的苏氏女中占有绝对的地位,若是她肯帮忙,那其他姑奶奶那里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苏子涵低下了头,严氏就叹道:“我知道你们兄弟心中不舒服,只是那时是乱世,本家的做法虽让人寒心,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是你姑奶奶,还可以是别人,总要有人被推出去。你们只有一个嫡亲的姑奶奶,所以悲伤愤怒,但若不是你的姑奶奶,就是苏家的其他姑娘,那她们又是如何悲愤?她们家人又是如何的悲伤,那时你们三房又该扮演什么角色?是赞同并且支持的一方,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反对?若是反对,你们三房又有什么好建议可以帮苏家度过那个难关?”
苏子涵垂下眼眸,低低的道:“是男人要建功立业,也是男人要封侯拜相,只是为什么却要女子去帮忙谋取?”
严氏登时一愣,良久方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她是苏家女,受了家族的庇护,自然要为家族做贡献了。”
苏子涵脸上就露出嘲讽的神色,“那苏家的姑娘们受了苏家什么庇护?战乱之时不能守她们安危,和平之时不能守她们幸福,这叫什么庇护?不过是将女孩们好好养着,长大了就为自己的利益将这些女孩推出去罢了。”苏子涵道:“大哥不也是一样?虽然给几个侄女找的婚事看着还不错,但侄女们要真嫁进去,只怕就会成了另一个嫂子……”苏子涵说完,顿时有些懊恼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严氏嘴微阖,说不出话来。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子涵这么反对大爷给三个女儿找的婚事了,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无奈,道:“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世家间联姻更加看重这点,你怎能只顾儿女私情,不管家族呢?”
“嫂子这话我不赞成。娶妻最看重的不是儿女私情,但也不是那利益衡量,而应该是合适与否。前者难免太过肤浅,关系也不够稳固,若是有儿女之情自然更好,若是没有,丈夫也应当敬重妻子,以免妻妾不分。”其实在苏子涵看来,妾室就是乱家的开始,既然祖宗规定了四十无子方可纳妾那就是有大道理的,而大哥的家事更是让他明白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纳妾,更不能宠爱妾室。
“若是后者,也太过冷漠了些,嫂子,我们世家表面风光,但私底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