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自从上京后就寻了一个书院去上学,就连双胞胎也被他丢到书院里去,前面铺子则请了一家四口操持,每个月赚的银子也够兄弟几个花销,而林如海给他留下的那些银子则被他存起来了。
因为有诺在先,又可心无旁骛,他比先前更用功了些,才一年多的功夫,书院的先生就说他明年秋天或可下场一试。
贾母听说了高兴,就想找个人脉将他送进白檀书院读书,被林远婉拒了。而三爷爷和林远又有师徒之情,这段时间却是带着他去拜访陈老先生,借着陈老先生认识了不少同样想明年下场的秀才。
因为兄弟三个没有人帮忙操持,黛玉不免要多操劳些,如今正打算给兄弟几个做些鞋袜,还打点了一些笔墨纸砚送去。
“总如此也不是办法,我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要是大哥娶个嫂子就好了。”
熙燕就笑道:“只是上次我听说林大哥许了诺,说是不中举人不娶妻呢。”
黛玉自然也听到了,闻言笑道:“可见大哥心中有了成算了。”
俩人正说着,一个婆子就从外头急哄哄的进来,道:“可了不得了,老爷发怒将宝二爷打坏了。”
黛玉和熙燕对视一眼,忙问道:“这是怎么说?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前两天湘云来了,俩人今天早上过去贾母那儿找湘云玩的时候还碰见他了呢。
那婆子就叫道:“可不是,听说是为了金钏跳进和什么戏子的事,其他的我却不知了,如今府里的姑娘们都过去看了,两位姑娘收拾收拾也快去看看吧。”
熙燕就冷下脸来,黛玉也吓了一跳,失声道:“金钏跳井?是哪个金钏?”
“哪里还有两个金钏?就是太太屋里的金钏姑娘,前两日说是打碎了太太屋里的东西被撵出去了,这几日时常在家里哭着,今儿找不着了,刚有人在东南角上的井里打上一具尸首,这才知道她投了井。”
熙燕和黛玉脸色都有些难看,紫鹃在一旁看了,连忙抓了一把钱给那个婆子,道:“多些你来报信,我们姑娘和燕姑娘收拾一下就马上去看看。”
黛玉自从明了王夫人和元妃的意思,她就时常远着宝玉,如今听说打坏了,到底是从小的情分,略微收拾一下,就和熙燕一起往来。
老太太太太和三春宝钗湘云早在这里,见俩人进来,也顾不上说话,都围在宝玉身边,听说只是皮肉伤,老太太才放下心来,只是也骂了贾政一顿。
众人就随着贾母出去在厅里坐着,吩咐了麝月秋纹不少事情,见两个呆呆的,难免心中不悦,眼睛转了一圈,问道:“晴雯呢。”
麝月回道:“晴雯下去熬药了,说等一下宝二爷醒了就要喝药的。”
贾母这才心情好些,嘱咐道:“你们也多机灵些,宝玉想要什么只管记下来,这儿没有的就让人回我。”
麝月连忙应下,贾母这才抬手抓住鸳鸯的手起身,道:“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可得注意着些,晚上不要叫他翻身压到了伤口,还要留意,别让他发烧。”林林总总又嘱咐了不少,贾母这才对薛姨妈笑道:“让姨妈见笑了,我这个老婆子就是不得闲的。”
“老太太说哪里的话,这也是您一片疼爱晚辈的心。”
凤姐儿这时才服侍三个长辈这才相携离开。
湘云这才呼出一口气,道:“才刚真是吓坏我了。”就将刚才贾政打宝玉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三春在一旁补充。
而宝钗却留在了宝玉屋里,见宝玉难受的样子,眼圈微红,强笑道:“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于如此,别说老太太、太太看着心疼,就是我们看了,也心疼。”
宝玉见宝钗才说完这一句话就羞红了脸,不觉心中大畅。
这时就听宝钗问袭人,“怎么就打得这么厉害了?”
袭人先前也问过茗烟,却是认定是薛蟠和贾环在一旁挑唆的,心中有气,也就说了出来。
宝玉听见,连忙道:“你们却是误会薛大哥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宝钗心中感叹宝玉的善解人意,也笑道:“要我说也是宝兄弟素日不正,要和这些人来往,也难怪老爷生气,就是我哥哥说话不防头,说出宝兄弟来,也不是有心挑唆……”才要再说,帘子就被撩开,姐妹几个俱都进来了。
宝钗话头一顿,脸色微红,这才惊觉自己竟没有出去,这时见大家进来,难免难为情。
黛玉果然冷笑一声,不过也没说话,探春就笑问道:“宝哥哥可好些了?”
宝玉看向黛玉和熙燕,点头道:“好多了,劳几位妹妹惦记了。”
黛玉叹了一口气,道:“你今后,还是都改了吧。”
熙燕的神情却有些冷,拉了拉黛玉道:“我们回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过个三两天的也就好了。”
宝钗黛玉和袭人惊觉熙燕语气中的冷意,微微有些诧异。
黛玉的心思立马被转移,一心想问熙燕怎么回事,也没了心思在这儿呆下去,连忙道:“那宝哥哥多多休息,我们明儿再来看你。”和熙燕告辞出去了。
三春陪坐了一下,也告辞离开了,宝钗不好再单独呆下去,也随着三春离开了。
回到潇湘馆,黛玉就拉着熙燕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又说了什么?”
熙燕皱眉道:“金钏跳井却是和宝玉有关,如今我看他这样却是还不知所以然,金钏却是白白的死了。”
黛玉就吃了一惊,“如何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