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院门口的口舌较量,胜负难分,毕竟,谁也没有想到萧云慕去了一趟金台寺回来,变得比以前更为牙尖嘴利。/p
赵思言和顾明悠也不会自找没趣,毕竟这回的萧云慕的确是随着赵祎的队伍回来的,多少要有顾虑。/p
相安无事的相处了两日,毓秀院里难得连争执声都没有。/p
萧云慕和萧云颂坐在一起,看了眼面前正握着书卷的女官,萧云慕有些奇怪,不由得左右看了眼。/p
好像除了她之外,其余人都不惊讶。/p
待一堂课结束,萧云慕拉着萧云颂走到一旁小声道:“柳女官走了?”/p
“你去金台寺的第二天,我们回来的时候,柳女官就不在了,也不知道是谁做主把她调回宫里了,反正现在毓秀院里的女官都算得不错,至少不会刁难人,除了顾明悠外,每日来这里也挺有意思的。”/p
闻言萧云慕思忖片刻,笑了笑。/p
这个柳女官被调走,只会是长公主做的,除了长公主外还会有谁这么在意这件事情,旁人可是巴不得留了一个把柄在这儿,只有长公主心急着把人处理掉。/p
摇了摇头笑道:“想不到一心想要耍枪舞剑的六姐也会有对诗文感兴趣的时候,看来,这毓秀院算是办成功了。”/p
“你还取笑我,你自己在寺里潇洒,我一个人在这儿,成日要对着郡主和顾明悠,好在沈家姑娘被沈尚书带回去管教。”/p
“那沈尚书也算得是一个明白人,再纵容人这样下去,下回可就不是这样的事了。”萧云慕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沈尚书未必是真的想要教训自家女儿,多半是先下手为强,自己把人关在家里好赖是好吃好喝,不会受罪,若是落在旁人手里,可就由不得他沈家了。/p
算是个聪明人。/p
萧云颂看着萧云慕,忽然觉得原本熟悉的人有些陌生,可眨眼又还是以前熟悉的样子。/p
“小九,你——”/p
“怎么了?我和说话都支支吾吾的,我说过,你要是想问我什么,你可以直接说,我要是能回答,我会和你说。”/p
看着萧云慕面上的坦荡,萧云颂却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p
摇了摇头笑着坐在栏杆上,双脚晃来晃去,“我是让你看水池里的那对水鸭子,是不是很自在?”/p
“原来是羡慕水鸭子的自由了,可什么时候才算得自由?”/p
进了这毓秀院,要等到嫁人后才不必来,每日除了这地方外,便就是能在御街上走走,再不然就是去醉月楼里坐坐。/p
听戏、听书、看热闹,在灯会上凑个热闹,放放河灯许个愿,再参加一两个这些贵人们举办的‘相亲宴’,似乎已经是好日子了。/p
可自由吗?也许是自由的,人总不能奢望太多,有得有失,不能太计较。/p
“可是做水鸭子是要被人吃的。”萧云慕也跟着萧云颂一样坐在那儿,两人背后是回廊。/p
这会儿只有她们俩在廊下,这廊桥下面便是一条小河,这条河原本就在,毓秀院选址时,长公主看中的便是这活水,说是寓意吉祥。/p
“你可真是会煞风景。”萧云颂嫌弃的说了一句,“要是和你出门玩,怕是得时时刻刻担心你下一秒是不是得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p
“那下回你别和我去。”/p
萧云慕调笑的看一眼萧云颂,“我可是有人陪着去。”/p
闻言萧云颂‘噗嗤’笑出声,心里的烦闷顿时散去,“还是跟你在一块好,不过我那不成器的哥哥,念书不成,这会儿被爹送去参军也不乐意,真是气得我肝疼。”/p
萧靖平去参军?/p
萧云慕恍惚想起来萧靖平日后犯了军规,险些祸及将军府的事,不战而退视为逃兵,萧靖平不止做了逃兵,还成了俘虏,被人套出了军情,害了三万人的性命。/p
念及此,萧云慕眼神变得复杂,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萧云颂说的话。/p
真要是那样的结局,萧靖平待在京城里做个衣食无忧、游手好闲的大少爷也不错,总好过人头落地。/p
“其实,五哥要是不追求什么远大的志向,留在家中也挺好的,至少不担心他在外面闯祸被罚,在家里顶多让爹打手板。”萧云慕吐舌说道:“你说是不是?”/p
萧云颂惊讶的瞪大眼,从前萧云慕可是个每每见着萧靖平都会嘲笑一番的人,说他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怎么如今倒是改了口,居然想让萧靖平真的做个游手好闲的大少爷。/p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p
“小九,你怎么了?”/p
“看来六姐不想听我说真心话,那我就依着六姐的意思往下说,如今五哥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够撑起一片天,是该做个顶天立地男人的事情,说不定遇上什么事忽然开了窍,就懂得了道理,愿意去参军了,也好继承爹和祖父的衣钵。”/p
萧云颂拍了拍手,伸手撑着边上的栏杆打算翻回栏杆里面,不知道栏杆上抹了什么东西,只感觉到手上一滑,刚撑起来的人直接往下面倒去。/p
“啊!”/p
“六姐!”/p
萧云慕看着萧云颂从旁边摔出去,还不等伸手去拽萧云颂,坐着的栏杆‘哐’一声,居然断了,萧云慕反应快,伸手直接抓住了廊桥边缘。/p
手心被木刺划破的瞬间,萧云慕只觉得痛觉从手心处一路蔓延至全身。/p
“小九!救我!”/p
“六姐!”/p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