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p
银色手铐互相碰撞,林娇被推搡进浴室,兜头而下,是略带滚烫的水。/p
“咳咳……”她被呛了两下,忍不住弯腰咳嗽,水流移开,不再对着自己脑袋,她才抬起头,面无表情,“你有病啊。”/p
她抹了一下脸,报复性把水全甩他身上去。/p
看他皱起眉头,她才有些得意,放任温热的水流冲刷,带走一身冰冷。/p
她知道,司景容是嫌她脏。/p
虽然她的确好几天没洗澡了。/p
现在被热水一泡,又累又饿。/p
“起来。”司景容站在浴缸前,见她赖着不动,还开始享受,脸上立马露出不悦。/p
“司大少是要对我动用死刑吗?”林娇靠在浴缸里,懒懒地撩下眼皮,嘴角嗤着笑,“我可是良民。”/p
那模样,又狡猾又恶劣,跟海边孤单无助的小可怜,判若两人。/p
司景容冷冷盯着她,说出的话更是犀利,“你以为人人都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吗?”/p
林娇拨着水面自动打出的泡泡,保持沉默。/p
“你算计好了,探员会到,你根本不会死。真要杀人,屋子里不会一件凶器都没有,林开富也不会陪你耗三天。”司景容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布局,对她的心理进行抽丝剥茧。/p
“你囚禁了他三天,进行精神折磨,不采用任何利器,是为了思想误导,让他第一时间挣脱绳索的时候,下意识找不到杀死你的物品,只能选择唯一一个打开的窗户。”/p
人在长时间幽禁中,会对唯一的缺口产生渴望。/p
林娇利用这种渴望,将林开富引到了窗口。/p
听着听着,林娇倒真的精神了。/p
“我记得司大少不在现场吧,怎么分析起来这么清楚?”她仰起小脸,眼睛蒙着水色,亮晶晶的,“难不成你这三天一直在找我,是担心我吗?”/p
“……”司景容抿着唇,一般这个动作,代表拒绝回答,但他手里的花洒,却失了准头,呼啦啦又喷了她一脸。/p
“咳咳,我开玩笑的啦,别这样了,眼睛不舒服。”林娇用手挡着脸,一边求饶,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像是撒娇。/p
司景容神色愈加阴郁,索性关了水,揣兜站在一边/p
“你这样,司景煜知道吗?”/p
他知道你是这样恶毒到腐烂的女人吗?/p
与其说是嘲讽,更不如说是在宣战。/p
林娇从水里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知道啊,但他就是愿意为虎作伥。”/p
语调是稚嫩跟天真,裹挟着挑衅。/p
“作为指挥官,你的存在,是他的污点。”司景容好像一台机器,冷静到没有感情,也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他是司家的荣誉,正直善良。你说过,他有温度。”/p
他低下头,光影被额前碎发切割,睫毛投下剪影,眼里淬着一把刀。/p
“如果他跟你在一起了,那些东西,他还有吗?”/p
他还有吗……/p
这句话像听雷,明明很轻,却在林娇耳膜中来回震荡,中枢神经都被刺激,再抬起眼,眸光都沁上了血色。/p
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打起来的。/p
一个冷酷无情,一个不要命,浴室一片狼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