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p
康儿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子,这秀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这玉姨娘怀孕,您不能让她顺利生下来呀。这对您可很不利呢,就像您说的,万一她产下长子,顺利抬为侧室,到时候您的地位就不保了。”/p
程芷柔转过身来,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笑了。“是吗?康儿,等着瞧吧,哈哈,就算她顺利产下长子又能怎么样呢?我会让夫君独宠我一人,弃她如鞋履,哈哈。最后连同她的孩子一同赶出李家。我要让她亲眼瞧着夫君是如何独宠专宠于我,我要让她痛苦而亡。”她说着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充满了疯狂与狠厉。/p
“不,怎能轻易让她死掉呢?我要让她活着,活着享受这无与伦比的痛苦。我要让她后悔生在这人世间。哈哈哈哈哈——”/p
康儿望着眼前疯狂至极的主子,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如果这世间没有李玉儿就好了,主子就还是那个虽然任性骄纵但也心底善良的小姐,而不是这个为爱痴狂的女人。/p
程芷柔一步一步走过来,轻轻拂去康儿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好了,康儿,不要为我流泪。以后你主子我再也不会独自垂泪了。既然是二哥哥先负了我,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你说,对不对?”/p
“主子,你打算如何做?”康儿问道。/p
“如何做?我能如何做才能让他一心一意的爱我呢?我只能下咒了。哈哈哈——我程家这几百年来还从未使用过这禁咒,就让我来看看,这禁咒是不是徒有虚名吧。哈哈哈哈哈哈——好不好——你说,好不好?!”程芷柔一边哭,一边笑,脸色满是泪水,她狠厉的擦干净眼泪,道。/p
“主子,你说的是——!!!”秀儿惊问道,到底没敢将那个名字说出口。/p
“对,你想的很对,就是海枯石烂。”程芷柔轻轻的闭上眼,似乎是累极,她闭上眼后再也不肯说话了。/p
“玉姨娘,很奇怪啊,二公子已经有三天没来了。”秀儿给李玉儿斟了一杯茶,送至李玉儿手中。/p
玉儿喝了一口茶,然后轻声道,“无妨,许是公子有正事要忙。平日里无事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p
“可是,前阵子,二公子每天都来啊,他从不肯让玉姨娘您一个人睡觉的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我听说最近几天二公子往二少奶奶房中走动的可频繁了呢。主子,您不着急吗?”秀儿道。/p
秀儿来到玉姨娘房中后,玉姨娘并未为难于她,反而待她很好,如姐妹一般,这让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秀儿终于可以放下心结与李玉儿好好相处了。/p
最近发现二公子不怎么来金月楼,顿时为玉姨娘着急了起来。/p
玉姨娘所在的金月楼,是二公子特意为她新建的,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菊花,其中有一株菊花是金色的,弯月型,开的极为漂亮,颇得李玉儿的喜爱,所以被命名为金月楼。/p
可见二公子李限对于李玉儿是多么宠爱了。/p
可如今,二公子确实已经三天未来金月楼了,反而日日都在二少奶奶的华盛轩流连忘返,这也转变太快了吧,男人当真都如此薄情寡义吗?/p
“秀儿,二公子本就该在二少奶奶的房中啊,他们是夫妻,我算什么呢?我如何有权利吃醋?”最后的声音几近于无。/p
“唉,玉主子,你这心也太宽了吧,你这还怀着胎呢,二公子就去了二少奶奶的房里,这也不来看顾你,这也太那个了——”秀儿嘀咕道,最后几个字没敢说出口。/p
“算了,秀儿,无妨。我这儿又不少吃少穿的,这样也挺好的啊。若是二郎想起我来,再来看看我也可以啊。我没关系的,真的。”/p
几乎一个月过去了。/p
二公子李限却再也未踏入金月楼一步。/p
下人丫鬟们都传言曾经极为受宠的李玉儿已经失宠了,就算肚子里怀着孩子,二公子也一步都不踏入金月楼,怕是日子久了,连她这个人都不记得了吧。/p
日子一久,底下的下人捧高踩低已经成了常态,慢慢的,金月楼这边就少不得缺衣少食的了。连月银子也被下人克扣了不少。/p
这一日,正是秀儿去账房领这一月的月例银子。/p
“喏,给。”账房的王婆子丢了一袋子钱币给秀儿。/p
秀儿掂了掂,感觉数目不太对,打开钱袋子一看,足足少了三分之二,里面全是铜板,连一块碎银子都没有,怪不得感觉有些沉,还以为多给了,谁知竟然会少了这许多。/p
“王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玉姨娘正怀着胎呢,这点钱连吃饭都不够的,还怎么进补?”秀儿气急败坏道。/p
王婆子瞅了一眼那袋子,道,“没错啊,就是这些啊,省点用吧。”/p
“如何省着用,我们已经够节省了,我们姨娘还怀着二公子的长子,你们就敢如此拜高踩低的,看我不去二公子那里告你们的状去!”秀儿急坏了。/p
这些天玉姨娘妊娠反应的颇为厉害,几乎不怎么爱吃厨房送过去的素菜,就指着吃几个新鲜的果子了。/p
这果子需要花钱去外面买来,但这袋子里的钱都不够买几斤的,这让秀儿如何交差呢。/p
马上就入冬了,玉姨娘又极为怕冷,但到了现在,库房还未将入冬的新被子送到金月楼,就连那炭火也是少了许多,这让人如何过冬啊,就这份例还不如府中一个丫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