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块巨型菱形冰石,王恕试着打了个响指,“嘭~”一声蒙响自冰石内部传来,便再也无任何动静。他可以感受到雷纳尔还活着,但却已是一个把自己禁锢住的活死人。/p
适才王恕找到了鼠王的真身后,一股冰彻心扉的寒意自抓**纳尔的手部传来,亏得王恕反应快,及时用丢开,不然当场便要被侵蚀而上的寒劲冻成一具冰雕。/p
之后那些数十万鼠兵似融化般,竟真真化作了海水,汇聚成海,像雷纳尔奔腾而来。/p
同时,一股泉涌自雷纳尔脚下腾起,鼠潮化作的海水与之汇合后,更是助长气势,最后汇成了百丈高的浪头,层层叠叠,几欲掀到方舟之上,揽向那当空的静月。/p
正当王恕等人以为这滔天巨浪即将拍下,性命危在旦夕、已然做好迎击的准备之时,“崩崩崩”巨浪自顶端开始,以雷纳尔为中心,整片鼠族形成的浪潮顷刻间被完全冰封,一直绵延数千里,世界仿佛在此刻静止。/p
惨白的巨浪在月辉下透出一股沉沉死气,巨浪之巅,雷纳尔静静站在一个冰石之中,抬着头,挑衅地看着天空中的静月。/p
王恕飘到冰石正前方,看着雷纳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雷纳尔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了么?那巨浪拍下,众人应该已无生计,为何他还要这般自残啊?/p
天蓬飞到他身边,看了眼雷纳尔,有看到了王恕不解的表情,叹气道,/p
“没想到人界对于元气的运用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雷纳尔的分身竟然不能将焚心咒带出,/p
那么从他吸收张云的那刻起,便已经是输了。/p
魔界不容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p
王恕挠挠头,尴尬地说道,“这样啊…”/p
王恕决定暂时还不是要将焚心咒的原本的用途说出来比较好…/p
真真是万恶淫为首啊…/p
这个咒啊...还有一个更加完全的版本.../p
不过这鼠王机关算尽,最终还不是落得跟那些身陷囹圄的女人一样境地,想想也是挺凄凉的。/p
不过王恕倒并不是不能理解他,就算最后他将巨浪拍下又如何呢?王恕身死,然后焚心咒发动带走鼠王?/p
堂堂鼠王,怎可败得如此憋屈?就算他找了个方法把王恕禁锢又如何?这种耻辱会如一根心头的刺一般跟着他一生。/p
于是便不如保持自己自强时候的样子,展示于众人面前。就像现在,你知道他还活着,但是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p
这些冰烧不化,炸不烂,没有丝毫寒气泄露出来,如果用手去碰触这些冰浪,寒气会在一瞬间冻伤你的皮肤,时间再久些,整个人就会变成一个冰雕。/p
还有什么比这更合适的【败北】吗?/p
“不过前辈啊…你说如果我把焚心咒的的法子在魔界传递开来,那你们的秩序可就要乱咯~这个可比位阶方便多了,根本不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屈服”王恕得意地说道。/p
“哼,你以为我们魔族是什么?像你这种不尊重生命的行为…呃…/p
还挺好使的…“/p
天蓬越说越没气,不禁猛地甩了甩头,强硬道,“但、但是,就像这雷纳尔,宁愿将自己如禁锢,失去自由也不愿臣服一样,你以后,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手下!自己也永远不会是个意志坚定的强者!”/p
王恕听后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嘿嘿,也不尽然。‘橘生淮南则为橘’,是【魔界因为有这个位阶的存在,所以魔族都是些意志胜于一切的狂徒】,还是【因为魔族都是重意志的人,千万年来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铭刻进灵魂的位阶】?/p
且不说是那种情况,【意志不输】就真的是正确的么?/p
前辈啊,我们那边也有‘大丈夫能屈能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些个有趣故事呢…/p
所以你看呀,这些故事啊...一旦脱离了【环境】,便不分对错,没有善恶,却有一点是相同的。/p
不论是什么样的世界,最终都会导致了一种畸形的结构:【那些适应了世界的、数量较少的强者掌控着数量更加庞大的弱者】/p
那么你就会问,为什么呢?/p
然后你就会去翻古籍、查资料、游历四方,林林总总、看了大半个世界。/p
最后你发现,那些个原则啊、环境啊之类的,其实都在讲一件事---【幸存者偏差】。/p
那些适应环境活下来的【幸存者】们之所以活下来,并不是那些他们一直在告诉你的东西,比如要【坚强】、【勇敢】、【不屈】、【仁义】等等等,/p
你是需要花一些努力去变成那个样子,但是最终却并不一定能成为那些幸存者。/p
真正有意义的,是更多更多的,那些一路抗争,没能走到最后的那些家伙,他们没有机会来告诉你,如果你像他们那样,你就会同他们一样活不下去。/p
他们和那些成功者一样【坚强】、【勇敢】、【不屈】、【仁义】...但是他们却失败了。/p
然而他们是失败者啊,只有【幸存者】才能说话。/p
所以我们便永远无法知道如何变成【幸存者】,或者说,变成可以同【幸存者】竞争的存在。”/p
顿了顿,王恕见天蓬不置可否,便用手指了指脚下的海浪,继续道,“嗯...这么说似乎很难理解,那么前辈啊,如果你是下头这些鼠潮,你会对自己说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