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姬渊启踏着晨辉走向焕然一新的朝堂。作为一名帝王,他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不能有任何懈怠,不同于其他帝王,姬渊启永远都是第一个到朝堂的人,这样他便可以提前复盘和准备,收拾心情。/p
今天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后悔自己早起。/p
一脸无奈地看着站在殿门口王叔和陆浩然,姬渊启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二人说道,“莫不是底下人招待不周,让两位贤侄一早受了气?怎的这般早就过来了?”/p
两人看了一眼,陆浩然作缉道,“浩然是来和师叔道别的,恰巧碰到了王兄。”/p
听到陆浩然的话,姬无初心中一喜,终于可以把这两给送走了。/p
虽然天华国不缺人和房子,但是皇城内的百姓可未必受得了。/p
任谁上厕所的时候底下突然蹦出个人来,或者落块石头下来也受不了啊。/p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王恕故意的,士兵们转移的地方就没几个正经的…/p
仅仅昨天一天,就已经有一小部分不明真相的群众恐慌起来了,长此以往不知道皇城会乱成什么样子。/p
“嗯,恰巧我也是”王恕说完,送出一道淡绿色的风使在姬渊启手腕处转了三圈便消失不见了,笑着说道,/p
“这风只认得我,哪天再需要我做皇帝了,就把它放出来。嗯…其实吧,我还是有蛮多想法的。”/p
看着王恕揶揄的表情,明显是在指陆浩然不是个帝王之才,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呆萌地在一边站着。/p
姬渊启只得苦笑。/p
他常常觉得手下的人不能理解他,现在看来,若都是王恕般太通透的人也不是件好事啊…/p
“也是,家国无小事,岂能凭朕喜好随意决定未来。这么一说,朕倒是要考上一考。” 这样想着,姬渊启整容肃穆,也不待二人反应过来,便开口问道,“二位觉得,朕的治下如何?“/p
王恕本是开开玩笑,不想对方竟然真的当真了,一副严厉考校的样子。/p
嘛…是不是姓姬的都这么喜欢考校人啊…/p
心里的某根弦被触动,王恕皱着眉头站在原地想了片刻,道/p
“首先,作为帝王不能偏信,人性一事,有百家言,吊诡难辨,莫衷一是。你便索性全信,又全不信,把人分成了【善】【恶】两等。/p
极【善】者,放任自流,无教无类,因循为用;/p
极【恶】者,束之以法,教之以理,晓之以情。/p
可是皇帝啊…/p
人心哪可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于是便又有了这座善恶难辨的皇城。“/p
姬渊启不可察觉地笑了笑,“正是”/p
王恕顿了顿,继续说道,“/p
我以前有时候啊,也会想,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分好人和坏人…和那死鬼师父去了那么多地方,好的、坏的都见了不少,最后才发现.../p
事情可以有对错,但人是不分善恶的。/p
嘛…光这样说可能不能理解…那我举个例子:/p
有个人呀,春风得意的时候,坏事做尽,最终着了报应,家破人亡,做了乞丐。/p
乞丐受不了打击,很快得了病,去了世,留下一个四岁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p
有一天这孩子得了病,寻到药房,那店家与这乞丐本是有仇,便不给那药。/p
孩子这便偷了药救了自己。/p
听到这个故事,我就会想呀,或许可以说,那是乞丐自己造的孽,活该。/p
可是那孩子偷了药即是【恶】吗?他不过是想要活下去啊…/p
有人说那药房掌柜太过无情,可是呀,他为什么一定要救呢?见死不救就是【恶】吗?/p
未必。/p
若是【恶】,那街头上熙熙攘攘那么多的过客,每个看见那孩子的人便都成了【恶人】。/p
为什么没人说他们而要指责乞丐呢?/p
因为别人有难来求救,而他【没有行善】?/p
所以归根到底,人是不能分善恶的,我们对【善】很好就能辨别出来,因为是别人牺牲了自己,所以觉得必须给他补偿点什么。/p
但是对于【恶】或者【非善非恶】,我们便又分不明白了。/p
你那极恶之城里出生的孩子,可是娘胎中便是【恶婴】?/p
若是把孩子送出极恶之地,便是从小成了孤儿;若是不送,长大后也极有可能是恶人。/p
怎么做都是错。/p
可是,这婴孩又有什么错呢?/p
然后没有办法,我们就会去反过来去想呀,【偷盗这个事情真的是错的么】?/p
可是呀,如果人人可以偷盗,那这世道不就乱了么?/p
所以啊,我们又会觉得事情是一定要有个对错的。/p
偷盗是错的,那就是错的。/p
你看,最后没有办法,我们就只能说‘说到底呀,都是这上天薄情了些许,不讲情面’。/p
帝王呀,就是要和这天斗,让那些不该苦的人少苦些。/p
说到底,这帝王,虽叫天子,又哪能像这天这般无情。“/p
姬渊启听后,先是嘴角为不可察地翘了翘,接着又故意冷下脸来,质问道,“好小子,你是在劝朕,对真人网开一面。”。/p
“嘛~是,也不是。你开不开那一面,真人又不会少。/p
这宫廷也有不少巽风的权限者吧?他们没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真人的量基本没怎么变么?/p
不论你杀掉多少真人,新出生的婴孩中,不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