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马云峰也没回家,他说他不甘心被阴山派摆了一道,差点死了,所以他想留下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高低也要把那个淦师傅干了!
但我们并不打算主动上门,因为淦师傅收鬼罐也丢了,祭炼的小鬼也跑了,昨天晚上施法对付我们,偏偏又失败了。
所以他一定会气急败坏,今天晚上一定会再来。
大师兄已经在家里布置好了法坛,只要淦师傅施展邪术,他就有办法隔空弄死他!
这样一来,一点痕迹都没有,又不会违法,多好?
接下来,大师兄因为坐了一夜的火车,去睡觉休息养精神了,我则是和马云峰在外面聊天。
说起来他今天真是捡了一条命,而且我知道,他这次其实是替我挨了一下子。
所以昨天仙家没直接出来帮忙,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仙家早就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
有马云峰来替我挡刀,我自会安然无恙。
我就问马云峰,他这一天不去店里能行么,而且他两天不回家,他家里人不问?
马云峰说,店里不用担心,那破地方两天不去都不影响啥,反正也没人买东西……
听的出来,他对开店好像也不是很上心。
然后我问了问他父母,马云峰沉默了半晌,然后对我说:“我要是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我赶紧摇头:“不会不会,虽然你管我叫爸了,但是我不会当真的,我也不会跟别人说……”
他苦笑一声:“你别拿这个闹了,其实我爸已经没了快十年了。”
我心里不由一沉,试探着问:“那你妈呢?”
他眼神又是一黯:“我妈在我七岁那年没的,从那之后我就跟我爸过日子,谁知道没几年,我爸又……”
原来,他父母都不在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说:“他们都是怎么没的?我不是有意问你,只不过……咱俩其实一样。”
他抬头看了看我,然后目光转向窗外。
今天外面又飘起了雪花,虽然没有很大,但也是纷纷扬扬,缀满了天地之间。
马云峰望着天,喃喃说道:“我妈是因为我……那年夏天我跟着我妈去河边洗衣服,跟一群孩子在那玩,却意外溺了水,我妈跑来救我,后来我是得救了,我妈却没能上来……”
“后来我就跟着我爸,可几年后我爸得了癌症,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癌症,只知道他一天比一天瘦,吃饭也吃不下,每天佝偻着身子,就靠吃去痛片顶着……”
“他离开的前一天,或许是他预感到大限已至,就带着我去走亲戚,还有村里的那些乡亲,他每走一家,就让我跪下磕头,说小峰以后要拜托你们照顾,往后你们都是他的爹妈,不求别的,能给他一口饭吃就行……”
“那年我才十二岁,就父母双亡了,鬼知道那几年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每天早上起来,一天三顿饭都不知道在哪吃……”
听他讲到这里,我一阵心酸,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原来这小子的日子,是这么熬过来的,好像比我还苦点。
难怪他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妈喊爸的,唉,我要是早知道就不想着占他便宜了,有点过分……
我忍不住问道:“你爸不是给你托付给亲戚邻居了么,再说你们家是大家族啊,有姑姑有叔叔的,咋能这么惨?”
他嘴角微翘,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可谁能白吃白喝养你几年呢?再说有叔叔还有婶子,有姑姑还有姑父。”
我想了起来,他姑父就是我那个表舅。
我问他:“你姑父对你咋样?”
他又是嘴角微翘:“凑合吧,偶尔过去也能混口饭吃,不过他对我姑姑挺好,我也不总去,免得让我姑姑为难,再亲也不是自己父母。”
我笑了起来,对他说:“知足吧,我小时候我姑父动不动就打我姑,后来我气不过,趁着半夜他喝多了,照着后脑勺就给了他一门闩。”
马云峰看着我:“那后来呢,他没收拾你?”
我也苦笑了起来:“我当时以为他死了,就拿了几十块钱跑到哈尔滨,后来一直混到现在,幸亏他只是昏过去了,不然我现在就是逃犯了。”
他愣了愣,看着我问道。
“那你姑姑现在好么?”
“前几个月也去世了。”
“那你爸妈……”
“车祸,没了。”
“你也好惨。”
“彼此彼此。”
“唉……”
马云峰长叹口气,又苦笑着说:“不过说真的,我挺羡慕你有个好师父,还有马道长对你也好,我就比较倒霉了,为了早点自立,混口饭吃,跟着我那个师父,虽然学了不少东西,但是也走了不少歪路,可惜这些事情,我一直到他们被抓起来才懂。”
我对他一笑:“那不怪你,只要及时回头就行,不过说真的,你开那个店,也不赚钱,图啥呢?”
他又叹口气:“还好吧,一个月赚个生活费还是不成问题,其实我在那开店,一是为了糊口,二是想在那碰个师父,能把我身上的事说明白,实话跟你说,我挺舍不得我那些仙家,从小他们就跟着我,要不是后来走歪路了,他们也不能走。”
我安慰他说:“放心吧,只要你走正道,以后他们还能回来,今生前世的缘分是注定的,哪能说走就走,你看我,去年也封堂了,现在不也好了?”
我们两个在这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