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棠翻身下马,周身筋骨涌动,宛若雷鸣,大踏步走向说话之人。数十位捕快、捕役霎那间鸦默雀静,连喘息都不敢发出声音。
“锻骨圆满,筋骨齐鸣,你破境了?”庆丰眯着眼看向逼近的来人,并不慌张。
区区锻骨境,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
若是仅论修为,庆丰乃是易筋大成,几乎比铁棠高了一个大境界,可以把对方按在地上打。
他所顾忌的是对方总捕头的身份。
铁棠走到庆丰跟前,冷冷说道:“你以为我要跟你动手?
笑话!
左右,给我把庆县捕拿下了。”
跟在铁棠后面的两个捕快二话不说,一人一边,上去就要锁住庆丰双臂。
“铁棠,你敢?”庆丰满脸惊色,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对于铁棠这个总捕头,整个运城衙门九成九的人都是服气的。
铁棠虽然实力不高,但他经手的案件几乎没有悬案,非但破案率极高,而且从来没有误判。
哪怕被总郡捕跨过县捕这个位置,直接越级提升到总捕头,大部分也是心服口服。
而庆丰——
显然就是属于那一小部分人。
这是有原因的。
庆丰年过四十,在运城担任捕快已经二十多年。
他身为运城二大县捕之一,往上再升一步,就是总捕头的位置。
而且他并非毫无根基,在运城经营多年,势力已有小城。
便是清水郡那边,也能找到几位说上话的人物。
本来上一任总捕头离奇死亡之后,他以为自己就是接替者。
哪知冒出来铁棠这个没有丝毫背景的毛头小子。
一开始。
庆丰其实是心不服口服。
毕竟铁棠的赫赫功绩并非虚假,甚至在之前他也非常看好这个年轻人。
可在一月之前铁棠被追杀之后,他就开始有些躁动了。
堂堂总捕头,被一些毛贼追杀,说出去都是笑话,让这种人踩在自己头上,谁能服气?
再加上这一个多月以来,铁棠完全成了甩手掌柜,诸事不理,连唯一的才能都无法展现。
庆丰彻底忍不了了,非但心不服,嘴上也没少阴阳怪气。
而彼时的铁棠刚刚穿越过来,状况都没理清,自然也不会去招惹这等人物。
反正你说任你说,我还能多掉一根毛?
可今时不同往日!
铁棠知道自己该出手了,想要维持如今的资源稳步修炼,他就必须坐稳总捕头的位置。
这些碍手碍脚的家伙,得提前拔除,省得生事。
“总捕头,抓人总归要有个名头,卑职虽然是个小小县捕,也不能说抓就抓吧?”
庆丰语气软了下来,他被两名捕快一左一右锁住了身形,却并没有选择反抗。
并非实力不如人,而是他若出手反抗,那就是暴力拒捕,周围的数十位捕快、捕役可不会看着。
官大一级压死人。
县捕不是总捕头,铁棠既然出了声,那就算是往日跟庆丰交好的捕快也不敢帮他。
至少在明面上如此。
“名头?”
“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我怀疑你就是凶手。这个名头够不够?”
苍啷!苍啷!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围本来还在观望的数十捕快、捕役,听到铁棠这句话后,纷纷拔刀出鞘。
数十把秋水雁翎刀寒光烁烁,他们的刀尖——对准了庆丰!
铁棠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公信力,严格来说,是低估了前身的公信力。
他本来只想随便找个名头,把庆丰这个碍眼的家伙抓走,事后找个由头重新放出来就是了。
这样既能惩戒一下庆丰,也能让自己清净一段时间。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这么相信自己,一句话就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立场。
作为名满运城的神捕,铁棠既然说庆丰是凶手,那几乎就是八九不离十。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内心想法。
“你不是我,我冤枉啊!”庆丰一脸茫然,开始说起了犯人的台词。
铁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带回衙门收押,等我回来再行审理,先去看看现场。”
“喏,属下遵命!”
两名捕快、四名捕役越众而出,从铁棠心腹捕快手上接过庆丰,没有一丝放松。
铁棠则是跟着带路的青衣捕役往前走去,沿途边走边问,大致了解了当前情况。
东苏马场不算太大,平常圈养的马匹并不多,主要是供养过往商队与寻常百姓。
此时马场主就跟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紧紧跟在大部队后面。
“老徐,你过来,说说你的看法!”铁棠头都没回,右手往后招了招。
马场主如逢大赦,快步走到铁棠身后三尺,低着头小声说道:“铁总捕头,这事跟小的这马场可没一点关系啊。”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别废话。”
“是是是!”
马场主老徐点头哈腰,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东苏马场房屋不多,除了马场内部人手居住之所,就是大量的马厩。
这些马厩通常也不是满编,基本都会多出几间,而今日发现尸首的地方就是其中空闲的三间马厩。
据第一个发现尸首的马奴所说,当时他去打扫马厩,先是闻到了厚重的血腥味,走近一看就发现了那些无头尸身。
看见这么多无头尸身,马奴吓得魂不守舍,在见到老徐禀报的时候话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