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p
林公馆。/p
听到叩门声,老妈子上前将门打开,借着路灯,就见外面站着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人似是受了伤,只倚在另一人身上,看见老妈子出来,当先一人顿时道:“劳驾,我们要见林老爷。”/p
“你们是谁?”老妈子惊疑不定,如今的金陵并不太平,何况又是这样晚了,她压根不敢将这两人放进屋子。/p
“我们曾是林老师的学生,快让我们进去吧。”男人的声音蕴着几分焦急,落在老妈子耳里,只让她心里一怔,就在她出神的功夫,那人已是扶着同伴径自进了院子,那老妈子回过神来,只嚷了起来:“你们怎么能就这么进来了?再不走,我可要报巡捕房来抓人了!”/p
听到外面的动静,林父从客厅里走出来,问道:“出什么事了?”/p
看见他,男子眼睛一亮,只扶着同伴走到了林父面前,喊了一声:“老师,您还记得我们吗?”/p
林父听着这句话,神情便是一惊,他细细端详了两人片刻,失声叫了出来:“张子扬,李文乐,是你们?”/p
“老师!文乐他受了伤,还请您快点救他!”那名唤张子扬的男子低低开口,闻言,林父向着李文乐看去,见他脸色苍白,一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胳膊,伤口处正不断的往外冒血。/p
“快,快进来!”林父上前扶住了李文乐,将两人让进了屋,并迅速让人送来了药箱。/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不是去了江北读大学,又怎么会回金陵,还受了伤?”/p
书房中灯火通明,待将李文乐的伤口包好,林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对着自己曾经的两个学生问道。/p
“老师,”张子扬与李文乐对视一眼,开口道:“此事说来话长,您是我们的恩师,我们不敢瞒着您,我和文乐在江北加入了革命军,早已从学校退了学。”/p
“什么,你们当了革命党?”林父顿时变了脸色,他站起了身子,看着面前的两人,似是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最终却只化成了一记叹息,他摇了摇头,念起这两人当年都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他原本希冀着两人能在江北学业有成,此时听闻他们加入革命党,心中只觉十分惋惜。/p
“老师,学生这次冒然来访,实在是逼不得已,秀洲一战,顾少帅下令在江南全力追捕革命党,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肯放过一个,我和文乐,实在走投无路了。”张子扬亦是站起身子,迎上了林父的目光,恳切道。/p
林父虽身在金陵,但对眼下的局势也有所了解,此时听得张子扬这样说,便是言道:“你们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居然敢通电全国,宣告秀洲独立,少帅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放过你们?”/p
“老师,眼下只有您才能救咱们了。”张子扬上前一步,眸中仿佛燃着一束火苗。/p
“老师,我和子扬这次一路避开江南军中的耳目,好容易才找到了您的府上,只盼着您能顾及之前的师生之情,掩护我们离开江南。老师,学生们求您了。”/p
李文乐说着,只带着伤向着林父跪了下去,见状,一旁的张子扬也是二话不说,跟着跪了下去。/p
“你们……”林父心中一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青年,他们曾是他最优秀的学生,亦是他的骄傲,念起以往种种,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只上前扶起了两人,终是道了句:“快起来,我帮你们。“/p
“多谢老师!”张子扬与李文乐二人闻言,眸心皆是迸发出一抹光亮,两人齐齐开口,与林父言道。/p
晚间。/p
营地中亮着灯火。/p
“少帅。”赵副官进了帐子,与顾远霆敬了一个军礼。/p
顾远霆转过身,喝问道:“有消息了吗?”/p
赵副官面色微黯,摇了摇头,“眼下还没有少夫人的消息,可是少帅,那陈庆芝是江北的革命军头目,她这次掳走少夫人,只怕也还是冲着您来的。”/p
“哪一个不是冲着我?”顾远霆一记冷笑,脸色只森然的可怕,“这帮人没本事对付我,只会将主意打在我老婆身上!”/p
“少帅稍安勿躁,秀洲附近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少夫人的消息了。”赵副官劝道,“况且,那些人既晓得少夫人在您心中的分量,定然不敢伤害她,少夫人的安全还是没问题的。”/p
“北山那些人查出是谁没有?”顾远霆心下焦躁,干脆将话锋一转,问起了北山上的事。/p
“已经抓到了人,可那些人嘴巴严的狠,直到用了刑,才吐出了一些线索。”/p
“是谁?”顾远霆眸心暗沉,吐出了几个字来:“是老太太?”/p
赵副官摇了摇头,“少帅,此事怕是与盛府脱不开关系。”/p
“盛子颐?”顾远霆念着这一个名字,眉峰中有凛然划过,冷声喝出了几个字来:“那个泼妇!”/p
“少帅,眼下还是找到少夫人要紧,至于盛家,还是等您将这边的事安置好后,再收拾不迟。”赵副官开口,语毕,他微微蹙了蹙眉,又是言道:“陈庆芝将少夫人带走后,却不曾拿少夫人来要挟您,更不曾出现在秀洲,属下倒是想不明白,她费这么大的功夫掳走少夫人,是要将少夫人带到哪去?她在图什么?”/p
“区区一个秀洲,只怕她还没有放在眼里,”顾远霆眸光幽暗,他向着赵副官看去,只一字字吩咐道;“传令下去,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