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原因,这几日裴峥一直没有来过。殿内宫女担心江袅失宠, 但女孩却不自觉松了口气。
清宁宫内:女官将簪花插在发间, 又准备在额前抹些茉莉油, 却被江袅伸手拿下。
“夫人,这香味很是怡人,您不喜欢?”
她试探着问,江袅敛眉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喜欢梅花, 三娘才喜欢茉莉。可这些伺候的宫人却不知道。
“都下去吧,我想睡会儿了。”她声音疲倦。
身后女官们小心低着头, 应了声鱼贯而出。
她每日都呆在这清宁宫无处可去, 和软禁无异, 这些簪子别了也跟没别一样。江袅手搭在发间不知在想什么, 却听见系统道:‘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来这个世界后它很少说话, 江袅指尖顿了顿, 淡淡问:‘什么消息?’
‘江姝回来了。’
它语气严肃, 女孩却笑了笑:‘这个呀,我知道了。’
她一点也不在意,也不担心那太子这几日没来和江姝有关。系统有些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似是知道系统担心,女孩敛眉安慰:‘放心,江姝即使回来了也不可能翻身。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他当年尚不如何爱她, 如今就更不可能。’
她摘下护甲语气感叹, 系统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江袅猜的没错, 裴峥这几日没来确实不是因为江姝的事。
那个女人被发现在漳州的难民窟里。叶凌云记起那道不论生死的密诏,微微叹了口气。他本以为陛下会想见她,可谁知回来的第一晚,江姝就被关在了水牢里。
书房里,青年帝王执着毛笔站了很久,才淡淡落笔。曹直在一旁弯着腰不敢出声,等到裴峥收了笔才小声道:“陛下。”
“怎么了?”青年眉目冷淡,看着桌上字体。
“牢里那边来消息,说您料得果然没错,太医把脉,江姝并无胎相。”
在江垣修那时说江姝是因为怀了安王骨肉才犯下这等糊涂事的时候裴峥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三娘素来自私,她跟随他多年知晓他性情,也知一旦安王身死,落在他手中必定难逃一劫,这才编造了个怀孕的消息来蒙骗江袅,让她心甘情愿进宫作替死鬼。
裴峥看着桌上的“江”字轻轻笑了笑。
“这等聪慧,和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他语气温柔,却让人听了骨子发寒。曹直低着头不敢说话。过了很久才见帝王扔了手中笔:“夫人怎么样了?”
“清宁宫那边说刚睡下。”
他话音刚落,就见帝王轻笑了声。
内殿中:江袅侧身躺在榻上睡着,她闭着眼的样子分外乖巧,只是眉头微蹙着,让人看了心头柔软。裴峥进来时就看见这副场景。
“陛下。”两侧宫女低头行礼,被男人伸手止住。
“夫人在看过陛下特意送过来的手书后就情绪不太好,午饭也没吃几口。”女官在帝王看过来时低声道。
裴峥了然。
他在手书上告诉她:江姝是叶凌云亲手抓回来的。
她既信任叶凌云,听见这个消息,便也该难过。他将她亲手推下悬崖,心中有时竟也奇异地怜惜这个小姑娘。
女官犹豫,裴峥却淡淡道:“好了,朕知道了。”
殿内熏香正燃,帝王看了榻上人一眼,挥退殿内余人,竟慢慢和衣上榻。
他虽已登基,但仍旧喜着太子时穿着的玄青袍子,比起生杀予夺的帝王,更多了几分名士的疏狂fēng_liú。
“陛下,这……与礼不合。”屏风外曹直见了不由低声提醒,却见青年淡淡看了眼。
那一眼中并没有其他多余情绪,可却叫人背上冷汗直流。曹直低下头不敢多言。
裴峥少时历经宫内胺赃事,自明事理后就明白夜不多眠,更何况午后。这样悠闲倒也是第一次。
许是对檀香味儿太过敏感,男人刚一靠近女孩眉头便不自觉更紧了些。
男人修长手指轻抬划过她长睫,在耳鬓处微微顿了顿,伸手拔下那根碧玉簪子。如瀑长发披散而下,裴峥眸光深了些,揽着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江袅并非单纯嗜睡,她生来有心疾身体比不过旁人,自然要多休息。
宫内帘帐落下,这一睡就是睡了两个时辰。裴峥从未有如此安心之时,连守在外面的曹直也觉诧异。
江袅醒时发现自己正在男人怀里,呼吸微微顿了顿,见男人还未醒来脱口而出的声音便被压了下去。
过了会儿见他清醒,才微微挣了挣那只冰凉的手。她刚要起身,却被腰间的手锢住,女孩被拉着倒在榻上,不由惊呼了声。裴峥也未束冠,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铺散在红锦的绸缎上,莫名有些暧昧。
“卿卿今日心情不好。”支着手眉眼散漫的青年忽然道。两人头发缠在一起,青年揽着她,把玩着女孩腰间玉佩。他手指修长苍劲,顺着纹理划过时无端好看。
江袅恍了恍神,惊觉自己在想什么时耳垂红了红。
裴峥瞧着,轻笑了声:“我只问卿卿心情不好,卿卿脸红什么?”江袅想不通那样一个看起来风骨疏落的人,是怎么把那种私密的闺房之称叫的如此自然。
他目光顺着她发间滑下,江袅低着头,不说话。
裴峥叹了口气:“卿卿这般不待见我,我还想着让你们姐妹团聚,见上一面呢。”他话锋一转,语气可惜。
江袅僵了僵身子,早在男人将手贴送来时她就知道他目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