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冠玉很认同地点点头。
可下一刻,他又觉得不对了。
“是,总是有一些脑子不好不信邪的人,可是你看着我干嘛?”
“你说呢?”
“我不说。”
李冠玉倔强转过身,望向镇妖司外。
夕阳挂在天边,天空渐渐暗淡。
黑夜,即将来临。
……
死亡山脉深处。
这里的天空,一直是阴暗的。
妖族大殿上,几十只三人合围的粗大火把在燃烧着。
把附近照得透亮,也把每个妖族的脸都照得通红。
死亡山脉十万妖族齐聚,场面之壮观宏大,无法用言语表达。
妖皇站于宝座旁,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今夜子时,便是咱们妖族反攻太上道的时候,那些臭道士欺压妖族多年,是时候让臭道士血债血偿了。”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众妖气势如虹,越喊越大声,越喊越大声。
声音震得火把都暗淡下去不少。
妖皇单手压完,换双手压,才让场面安静下来。
“现在,已经吃饱喝足,我们要在子时赶到太上道山脚,即刻出发!”
妖皇一声令下,十万妖族汇成一股河流,浩浩荡荡向南进发。
太上道在死亡山脉的南边。
各妖头目跟妖皇告辞后,便去率领各自的族群。
猪妖头目临走前担忧地问道:“妖皇,咱去了南边,那北边怎么办?万一京都收到消息,大楚女帝率军攻打,我们岂不是被包夹了?”
妖皇笑了笑没说话,他懒得搭理这头猪。
狐妖头目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妖皇给京都送去一份大礼,京都自顾不暇了,哪儿有空管我们,你这猪头放心在前面冲锋,动脑的事交给妖皇就好了,听到没?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就你那脑子,这些事该你担心?”
猪妖头目哼哼两声道:“你们真的讨厌,就算是真的,你们也不可以说出来!哼,就不爱和你们这些聪明人玩儿,玩不到一块去,妖皇,走了!”
狐妖头目乐了,“妖皇听到没,那头猪脑子不好使,但是有礼貌啊。”
妖皇笑了笑,道:“行了,别骂他了,再骂他更蠢了。我们也出发吧,修建多年的密道终于派上用场,要不了几个时辰就会抵达太上道山脚下,打他个措手不及!”
“遵命,妖皇!”
……
京都的天。
黑了。
与往常不同,夜幕降临之后,京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陷入万籁俱寂,以往繁华的街面上空无一人。
家家闭门闭户,无人吵闹,无人喧哗。
只有巡逻士兵的皮靴摩擦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在空旷的街道回响。
细看之下,只见巡逻士兵的脸上涂抹了黑黑一层结痂。
那是黑狗血凝固干涸导致的。
突然,前方街角一人影一晃而过,被巡逻士兵注意到,立刻追上去。
“前面的人,站住!不许跑!”
追了两条街,才将其追到。
是个中年人,满脸横肉,异常蛮横地嚷嚷:“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老子出门散个步你们也要拦着,脑子是不是有病?”
巡逻的大头兵警告道:“奉皇上之令,今夜实行宵禁,任何闲杂人等皆不可走街串巷,必须要在家里面呆着。”
“老子就不,凭什么啊,你们凭什么限制老子的自由?”
大头兵耐着性子解释道:“今夜会有梦妖作乱,被梦妖附身只有死路一条……对了,你没抹黑狗血,身上是不是带了红签?”
“没有!脏死了,只有底层人才弄那些玩意儿。”
一听他身上没带红签,脸上也没看到抹黑狗血,这次大头兵没有惯着他,直接让两手下摁住,在他脸上抹黑狗血。
中年人气急败坏,大声嚷嚷:“做什么,做什么你们?萨日朗,萨日朗!巡逻兵萨日朗!”
任凭他嚷嚷,巡逻兵都不理,这些都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不做受罚的就是他们。
“你们弄脏了我的衣服,你们赔得起吗?这可是从东海进来的上好布料,一匹要十两银子,你们那点俸禄赔全部加起来都不够赔……我警告你们,拿开你们的脏手!拿开!”
巡逻兵没惯着,把黑狗血在他脸上抹匀了,然后警告他道:“记着别洗,至少今夜不能洗,要是不听,丢了性命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现在,你立刻回家。回去!”
几个巡逻兵说着往他身上踹了几脚,吃痛后他不嚷嚷了,默默地走了。
走得远了,巡逻兵不见了,他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
“梦妖?什么玩意儿嘛,还死人,吓唬谁呢?”
他不屑地说着,顺便把脸上抹着的黑狗血抠掉,又嫌不干净,到河边洗了把脸,直到把脸上的黑狗血洗得干干净净。
“老子就不抹,就不抹,梦妖来吧,来弄死我!”
中年人大手一甩,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着。
走着走着,他突然间不动了。
原本有神的目光,逐渐变得无神、空洞,过了会儿空洞的眸子骤然发亮,一道猩红的光芒迸发而出。
随后,他便突然变得异常机敏,四脚着地向前飞奔。
一会儿跃上房顶,一会儿落在街道。
不一会儿他就窜上一户人家的房顶。
屋里传来埋怨的声音:“本来今晚想出去喝酒的,谁知道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