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落幕。
所有的人在当晚就被转移到前面五里外的村庄。
实际上,那村也没什么村民了。
有能力的就出去乞讨,连走都没能力的,只能在村上等死。
难民都被集中在一个大院子里,由太医进去给诊断,被感染的关在一处,尚未被感染的关在另一处。
太子世都被单独隔在另一户人家的屋里,内中有两个太医在为他看病,院外有几个侍卫把守。
蔡文善走来,本想进去看看,被守在门口的侍卫给拦住,说:“蔡小姐,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
“静王吩咐,在太子未痊愈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我已做好安全防护,不会出问题。”
两人拦着她不语,也不动。
“让开。”蔡文善不能不拿出架子,语气严厉。
“你何必难为他们,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静王的声音传来。
披着月光,他走来,站在她面前,道:“回去吧。”
文善看了他一眼,也知自己是闯不进去的,那就走吧。
她行了一礼,说:“请静王允我等太医出来,问问太子的情况。”
静王未语。
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只要他不驱赶她,她就可以站在外面等着。
过了一会,两位太医一块出来了,见静王人在外面,行礼,禀报:“静王,太子身上的病来势凶猛,高热不退,偶尔清醒,恐怕凶多吉少,熬不过去。”
文善拔腿往里面奔去,侍卫冷不防,竟然让她跑进去,急忙要追,静王作了个制止的手势。
文善冲进屋里,来到床边。
二狗子守在一旁,不时拿冷水湿布给他往额上敷,去热。
文善让他退了下去,自己在旁边坐下。
“表哥,表哥,文善来了。”
她重新拿了布,湿了水,敷在他额上。
大概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忽然就睁了眼,见果然是她来了,他挣扎着坐起来,急促的说:“出去,快出去。”
文善看着他,说:“我不出去,我在这儿照顾你,你放心,我已做好了防护,一定不会被感染,你也一定不要放弃,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京。”
她声音轻柔,却是坚定。
太子不听,极力唤:“二狗子快把她赶出去。”
二狗子忙走过来说:“小姐,你先出去吧,太子这边我来照顾。”
她坐着未动。
二狗子又懂又会说:“小姐您放心,太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反倒是您在这儿,会让太子更不放心。”
文善这才站了起来,看了看气色一点不好的太子世都,说:“表哥,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直到你痊愈,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叫他表哥了。
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像与他没那么生分了。
文善见他没再言语,默默退了下去。
转身,见静王在门口等她,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文善垂眸,说:“时候不早了,静王也早点歇息吧。”
静王转身走了。
文善跟在其后,两人住一个院子
各自回了各屋后,文善让婢女把其中一位太医请了过来。
能被静王要过来的太医,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文善对进来的太医行了一礼,客气的说:“华太医可否能再把表哥的情况和我说一说?”
刻意提到表哥,也是要提醒华太医,当今太子是她的表哥,关系不一般。
华太医说:“太子这病来得凶猛,一时之间,难以寻到对症之药。”
他忽然话语一转,说:“蔡小姐,傲渊十几年前也有过瘟疫,当时也是死了许多人,至今没有对症之药。”
那就是太子的病,也没有对症之药了。
“华太医应该知道,表哥是傲渊的储君,皇上极为重视他,如果因为你的医治不力而令太子回不了京,皇上怪罪下来,轻者处你一人,重者,恐怕华太医的家族都要受牵连。华太医莫想着或许有人可为你求情,为你开脱,太子若在你手里有任何的闪失,退一步讲,蔡氏一族都不会放过你和你的族人。”
华太医眉宇间有汗冒出,并非因为炎热。
蔡家三姑娘的事情他并非没有听过,是颇有些手段的。
此时,她说的话字字透着威胁,无非是在警告他,务必把太子救过来,否则,蔡氏一族第一个就要他的命。
华太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即使三姑娘不说,这也是我身为医者的本分。”
文善点头,嘱咐:“若有人问我找你说了些什么,你只可回,询问太子的病情,为了你和你全家的安全,其它一概不说,明白。”
“明白。”
蔡文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说:“我相信华太医还是能想出解救之法的,它日太子若是回京,一切顺利,将来少了不重赏你和你全家。下去吧!”
华太医退下。
翌日。
华太医来到静王面前禀报太子禀报太子的情况后,静王问他说:“太医今天瞧起来精神不大好,是也病了吗?”
华太医说:“瘟疫的病源尚未找到,岂敢病倒。”
静王状若关切,说:“华太医为了这瘟疫劳心劳力,彻夜不眠,本王都看在眼里,待回京之日,你这份功劳,本王自当向皇上禀明。”
华太医面带羞愧之色,说:“老臣不敢领功……”
欲言又止。
静王知他有话要说,道:“华太医要说什么,说便是,吞吞吐吐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