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一直到离开玉州那天,病也没恢复。
算起来,他这都病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他怕病气过给文善,再不主动来找她。
他不找她,文善也从不主动去看他。
要回帝都那天,是白珏过来通知,收拾一下,明天回京。
回帝都这事,文善是迫不及待的,也派了自己的人前去通知傅神医,准备一下,明个跟他一起回帝都。
到了翌日,她起了个早,先静王这边一步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她挑了布帘朝外看了看,静王那边的人也都出来了,军队左右整齐等在原地。
她的马车被夹在中间,人家不走,她这边也走不掉。
州牧和一些官员前来送行。
该说的话,早就说了,静王这会便再没多言什么。
文善透过布帘看他,见他身形虽然挺拔,人瘦了不少,好像还有些疲惫。
他也确实是瘦了些。
一直咳着,就很难有胃口吃下些什么,夜里睡觉也是不太安稳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着,又怎么可能不瘦。
~
文善这段时间一直没看见过他。
只是听婢女偶尔和她提了一嘴子,说静王还在病着,一直不见好转。
病就病吧,又死不了,她都病了好多回了。
她本也没太放在心上,现在一看他见这个人,心里就有些难受了。
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她在看他,他忽然就望了过来,文善立刻放下布帘。
静王没朝她这边来,径直上了自己的马车。
军队出发。
这一次,虽没刻意做什么宣传,百姓在知道静王和福容公主今天要离开玉州后,还是跑过来送行。
路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留下中间一条大道给他们走。
有许多人拉了长长的横符,上面写着静王福泽万民,福容公主吉星高照。
人虽然多,却有秩序,并没生乱。
文善人坐在马车里,想起在元州时,她非要拉着静王出了马车和百姓打招呼。
现在没有她拉他,想必这个人压根就不会动一下。
她听着外面的呼喊声,把布帘拉开,往外看了看。
她默默叹口气,静王可是赚尽了美名,回帝都后又是功劳一件。
~
一路顺畅。
夜晚落脚客栈,静王也和在州府一样,再不打扰她。
她甚至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她莫名觉得,这人是不是在躲着她。
她下马车,看不见他。
她上马车,还是看不见他。
途中午休一会,她还是看不见他。
他干嘛要躲她?
以往,他可是想法设法的要纠缠她。
从离帝玉州后,连续赶了五天的路后,在夜间又落脚在一处简陋客栈处。
出门在外,有个地睡觉就不错了,没人讲究这些。
婢女前去定了房间,小二引着上楼。
文善在楼上的时候忽然就驻足,她倒要看看这静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真的在故意躲她?
现在要回玉州了,就故意要与她划清界线了?免得传到天家的耳中?
这让她心里挺不痛快的。
她不要他是一回事,他故意与她划清关系,又是一回事。
人前装着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人后不是亲就是抱。
静王真是好本事。
她让左右的婢女退去,自己站了一会。
过了一会,静王的人就陆续进来了。
和往常一样,他的人定了房间,静王径直上了楼。
上来后,就看见文善站在这边等着他。
他气色好像更差了,文善见他面色白得有点不同寻常。
静王神色寡淡,仿若没看见他,目不斜视的越过她。
往常他的房间都会刻意安排在他隔避,现在不了,虽然还在一层楼,却安排得离她远了些。
文善忍了忍。
感觉自己猜对了,他就是在故意与他划清关系了。
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她盯着他去的方向,直到他进了屋,她也默默回去了,然后让人把傅神医唤了过来,询问他说:“静王不知得了什么病,好像一直不见好转,傅神医你一会去给他看看。”
傅子玑说好。
文善又交待他说:“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傅子玑也说好。
静王那边有太医相随,生了病也没有刻意传他过去。
文善吩咐了,他便主动找了过去。
静王回屋后就坐下歇息了,傅子玑进去的时候,他咳了好几声。
傅子玑来到他面前,行了一礼,很快就把文善给卖了,说:“公主不放心您,让我来看看您,还请静王允我给您请个脉。”
静王没说什么,伸了手腕给他。
傅子玑为他请过脉,询问了几句,就是问他几时开始病的,又问了他平时吃的药方。
明明是对症下药,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伤寒,照理说不可能这么久了还不见好转。
他有些纳闷的说:“药方没有问题,但是一直不见好转,就很有问题。”
静王说:“你去告诉公主,问题不大,过几天就痊愈了。”
听傅子玑说文善关心他的病情,派了他过来,他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这段时间,他并非没有怪过她。
明知道他一直病着,她倒是够狠心,一直不曾看过他。
哪怕远远看他一眼,他心里也会好受些。
现在听了傅子玑的话,他心里那点不好受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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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玑过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