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仍是跟着沉声叮嘱。
“记住了,到了凌晨,看到路边有人等你,或是有人挡你的车,别犹豫,快速开过去,也别往后看……”
司机的表情逐渐凝重,盯着我眉心紧蹙在一起。
过了会才慢吞吞说道:“你和我师傅说的都一样,可为什么啊?”
司机视线在周边扫视一圈才谨慎道:“世界上真有鬼?”
我自然摇了摇头,肩膀展了展一身酸疼。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夜路走多了发生些奇怪的事是在所难免的,别当真,既然我和你师傅说的话一样,你放在心上就好了……”
司机看着我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胳膊架在车窗上下巴朝老疯子的方向抵了抵。
“呶,看你的样子不是本地人?大半夜的来这里干嘛?”
我没多做解释,只是拍了拍车窗笑道:“快走吧,记住刚才说的话。”
司机也没执着的问,转眼打上车窗就离开了。
老疯子还像是离乡远归的人似的整个人浑身都藏着失落。
我上前站在老疯子身边笑道:“行了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西城还有点事,帮你处理完了我还得再回西城!”
老疯子恍然转身脑袋僵持着点了点才朝前走。
再往前的小路一直都是土路,许是下了点小雨路上被踩得坑坑洼洼。
深陷下去的一脚像是踩进了没个深浅的棉花堆里。
我拎着裤脚朝前边走边问道:“你是什么情况?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疯子怔了怔,身子本就单薄夜色里看着更是有几分风来倒的架势。
他皱着眉浑身多了点躁乱:“就是很麻烦,你去了就知道了,我没法解释。”
见人忽然这样说话我知道此行不简单。
又磕磕绊绊走了很久,久到我以为都要从此泥足深陷在这荒野小村了。
进了村子路况也没好转多少,反倒是积水更多了,月色下一眼望去整条路水汪汪的。
每个水潭里都躲了一轮月亮,看着更像是半闭着没睁开的眼睛。
西道村看上去共有三条村道,上下两道人口不多了,只有中间一条道看上去还算是烟火缭绕有些烟火气。
夜色将山野小村包裹,像是蒙了层厚重的棉花被。
这样被捂在里面虽然裹得严实,不着凉之际,却也有点窒息。
这村子的布局,有些问题……
“你们村子是搬迁过么?”
我转身看着老疯子打量着问道。
老疯子看着思绪有些散乱,背着双手缓缓朝前走。
脚下时而踩到水潭里也不知道躲避,月亮被踩碎,继而变成了更多睁不开的眼睛。
一条路上约莫有不到三十户人家,我跟在老疯子身后却是接着月光看到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堆纸灰。
身为葬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纸灰绝不是空降下来的。
小村子里邻里众多,一般一户人家有人离世便会带着吹手凌晨五点多就开始绕着村子敲锣打鼓进行报丧。
继而整村人都会在离世的人棺材走之前会点一把火,火势在棺材走过前不能灭,走了之后纸灰也得留上一夜。
美其名曰——为死者照明。
人刚去世,村里是有传言,入葬的当天夜里会有魂魄回家。
一路上阴森异常,唯有到了村子才有这种纸灰的余温为死者添上一层寒衣。
我看着这一整条道上湿漉漉一片的纸灰,水属寒,落了水的纸灰,还有余温么?
我们两人从东头走到西头,老疯子愣是一句话没说。
到了还有四五家就要到西头了老疯子这才在一处门前停了下来。
门上挂着白色对联,门闩里别着柏树枝。
院墙约莫三米高的样子,大门上泛着发黄的铁锈。
看着这副模样,老疯子家里该是不早前有人离世了……
打开大门便是一股子冷风迎面扑来,我肩膀抖了抖便是一阵发毛。
“进来吧……”
老疯子先行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院子很大,几百平是有了。
农村的地不值钱,我想着要是几百平放在市内老疯子该是富豪了。
小院里直到里屋内门前和里屋之间铺了一层石子路。
我仔细盯着这层石子路眉心皱了皱,这些人,当真是有情调。
“这石子路还是拆了吧……”
老疯子闻声侧身背着双手看着我眼里带着困惑。
“拆了?为什么?”
我方才解释:“石子路在你们眼里可能是有情调,但在我们葬师眼里石子是寒性物品,阴气重,影响院子风水。”
这在往里院走,对着里屋和大门之间有个小菜园。
菜园子里有一颗树,看着该是杏子树。
只是在我看着,这还是有些问题的……
但看到老疯子似是满不在乎也就暂且没再多说。
还是先将重要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其他的。
老疯子开了门手上顿了顿便走了进去,一打开门我瞬间怔在原地。
极为浓郁的阴煞气息瞬间席面卷来。
我即刻转身退后两步抽了点贡香粉洒抹在门面上。
虽然气息缓解了些,但还是杯水车薪。
我惊讶于这小小的家里建筑风水如此波折?现在到了里屋竟还是这样的架势?
老疯子没停,走到里屋最后的一面墙前停下。
我看着墙上开了一扇门,这才农村很常见。
不知为何,我总是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老疯子握着门把手的掌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