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洪武年间,贪墨至六十两白银以上者,可是要枭首示众剥皮实草的!
但凡读过或是听过《大诰》的,就没有一人不知晓这条律法。
更何况他身为锦衣卫,知法犯法的话,这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更重要的是,他怕因为这件事而失了帝心,前途就此无望。
由此可见,袁彬是顶着多么大压力吐露出实情的。
“四十两吗……那现如今一两银子,在京城地界,能买入几石粟米啊?一匹马,一头牛,鸡鸭鹅又作价几何?”
压根就没在乎袁彬提及到的外找,这种勾当在王迪看来,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若此人表明自己没有一点贪墨,他反倒不会再信任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了。
目前他所关心的,只是朝廷实际支出的俸禄而已。
结合原主的记忆,一石等于十斗这种常识性的知识点,王迪还是知道的。
而且他还知道,一斗米如果搁在一名普通农户手里,吃上个三五天应该还是可以的。
有了这种参照物作为比较,他现在仅缺的,只欠一两银子的购买力是多少这一关键所在了。
“回禀陛下,自打正统元年开始,我圣朝五谷丰登,六畜繁盛……”
察觉到皇帝貌似是没有在意自己收受贿赂一事之后,袁彬当即就要歌功颂德一番。
然而还不待他拍完马屁呢,王迪挥了挥手再次打断道:“别废话,将价格直接报予朕听!”
“是,陛下!在京城地界,一两银子,基本能籴三石又三斗的米粮。”
“马匹的价格嘛,因为京城离边境马市较南方更近一些,所以一匹上等好马的价格,作价仅是约为十两左右,下等马的话,四五两便可购得。若是在应天府,这个价格至少要翻上两三倍吧。”
“牛的价格,现如今各地基本都是一个模样,差不多是在三两五钱左右。”
“鸡鸭鹅的话,除去大鹅较贵能作价两钱银子一只以外,鸡鸭这两种禽畜一直保持在四十文钱一只。”
凭借多年锦衣卫的经验,袁彬基本上已经确认皇帝是真没在乎他收受贿赂这件事情。
至此,他那颗悬在嗓子眼位置的心,终于是落回了原处。
“如此这般的话……”
刚要感慨一下大明朝物价之低呢,四名锦衣卫力士已是将一箱赃物抬至营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