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柳同声借机发难,联合朝中一些大臣上书弹劾靖国大将军萧垒昰治军不力,辖下不严。纵容部属不守朝廷法度,殴打朝廷命官。要求皇上严惩闹事之人。
为息事宁人,皇帝最后还是处罚了6树德等闹事之人。一是命他们拿出一笔银两为李侍郎请医买药。二是勒令6树德为首的十二人,必须驿馆中反省半个月,未得许可不得踏出驿馆半步。违令者将加重处罚。
如此一来,原本就寥剩无几的银两被李侍郎讹诈去了一大半。这对于6树德等人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四月十二日,在外一直奔波劳累的参将封玉文不慎感染风寒。请了大夫按着方子吃了两天,不但未见好转,反而高热难退,沉迷不醒。一干众人顿时慌了手脚,一时间不知所措。无言的忧虑焦躁笼罩在所有北疆军赴京都追讨军饷之人的心头。
驿馆的小吏见状,心有不忍。趁监视之人不注意,悄悄地指点他们,“快让人去城南济民堂,请谭大夫来诊治……。”
6树德闻言立即行动,一面急吼吼地命人速去城南济民堂请人,一面唤高雍拿银子使。
刘承恩自告奋勇,“末将腿跑的快,让末将去请。”他上次没有参与闹事,不在被勒令反省之人中。
军需官高雍慌得嘴唇直抖,声音发哽道,“……下官这儿已无银两。这两日膳食所用银两,还是封大哥拿了自己的玉佩换的。”
“啊?怎么会是这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去闹事,也不至于被那姓李的讹诈……。我真是愧对大将军的嘱托……。”一想到由于自己的鲁莽,给大家伙带来的麻烦。6树德恨不得一头撞死。本想着此番前来京都,能顺顺利利的领了军饷,尽快返回边城,却不想遇到这般多的事,不但军饷的毛都没摸到边。还惹了麻烦,得罪了李侍郎。
这时候6树德心中连杀李侍郎的心都有了,一时间他的脸色也变得铁青。刘承恩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要不找人借些银两,且渡过难关再说……”
高雍冷笑着打断了刘承恩的话,“刘别将以为这个法子我们没有想到吗?封大人与我这些日子几乎将京都城都跑了个遍,能说上话的人都去求过。可人家一听说是咱们是北疆军的,二话没说便拒绝了。刘别将若是在京都有什么贵人认识,不妨去试一试。”
刘承恩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之意,心生怒气,但事态紧急,他又深知高雍的忸怩酸味的文人脾气,便不和他计较,继续好言道,“天无绝人之路,也许真有什么贵人也说不定。去年闹粮荒,不就遇上了冀州杨公子……。杨公子……,对了,我怎么没有想起他呢!”
说到这里,刘承恩眼睛一亮,象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去‘锦绣人家’呢?若是早想到了,说不定大家伙现在也不用在这儿发愁。”
他的话音刚起,高雍就很凌厉地瞪了他一眼,“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起?”来京都的时日不短,高雍从未听人说起,刘承恩在京都有什么相识的故旧友人。这些日子自己和封大人忙前忙后,也没听他吐露半个字。想不到山穷水尽之时,他居然冒出头来。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显摆他有能耐吗?
高雍的目光变得如刀锋一般锐利起来,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刘承恩,“快说说看,究竟是哪位贵人?官居何职?”
6树德闻言稍微松了口气,但心头的忧虑未消。他转头看着刘承恩问道,“想到什么法子?”
刘承恩轻轻地问了一句,“大人可还记得冀州杨公子?”
“杨公子?我当然记得。”6树德脸上神情一变,酷厉的线条慢慢缓和下来,“只是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说的贵人就是他?”
刘承恩用力的点点头,“末将刚才突然想起,去年在冀州时,曾听得娘亲和妹子提起,公子在冀州之外的几处也开设了“锦绣人家”分号。其中京都的“锦绣人家”生意最红火。”
6树德目露惊讶之色,用一种不相信、非常诧异地语气说道,“你想去杨公子的商铺借银子?”
刘承恩自信地说道,“末将的娘亲是杨公子的乳娘,在杨家多少有点体面。凭着娘亲的脸面,向商号借点银子渡过难关,应该问题不大。”
高雍有些烦燥的皱了皱眉,“我看这事还是要好好商议一下才行。也许杨公子看在刘嬷嬷的面子上会借些银子给我们。可他究竟能借多少给我们呢?再者他毕竟是个无权无势的商人,是否敢为我们得罪朝中那些权臣?”
6树德自是知道大将军对杨公子是何等重视。若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牵累了杨公子,只怕大将军第一个不会饶了自己。他深深地看了刘承恩一眼,有些犹豫,“高大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连累了杨公子可不怎么好…..”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中。片刻之后,刘承恩说道,“末将以冀州杨家人的身份去商铺借钱,这样即使出了事情也不至于连累他们。”不等6树德答复,他一面脱□上的军服换上便服,一面说道,“大人,顾不得那许多事了。若是再不想法借到银子,请谭大夫来诊治。只怕封大人身子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