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锐接过来一看,第一页信纸上面写着,“吏治不宁,国家必衰!…….闻有吏虽乱而有独善之民,不闻有民乱而有独善吏,故明主冶吏不治民…..。”
“这,这是?”池锐略一思索,惊道,“莫非是户部吏治要务?”
“正是。”齐仲煌缓缓地点头,脸上闪烁着震惊、狐疑和一丝复杂的光芒。
在给齐仲煌地密信中,杨云山建议:对涉案人员进行分类处置。第一类为首恶人员,即组织、领导犯罪的人员。对于此类人员必须依律严惩,没收家产。第二类人员为从犯,即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者辅助作用的人员。这类人员只要在规定的期限内如实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退回赃款,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第三类人员为被胁迫参加犯罪的人员。在退回赃款后可以按照他的犯罪情节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具体的实施方案,杨云山也一一罗列。
杨云山在信中指出,哪些涉案的官员里面,尤其是户部的那些官员,也许起初是被动的参与其中。只是越到后来,他们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脱身,最终只能是同流合污。你想呀,作为其中关键的一分子,若是不被拉下水去,怎么能让人放心使用?为了不被捅娄子,自然是谁都别想洁身自好。你不和大家一起玩,怎么能放心你啊?你不和我们一起干,就是不上道、不识时务,升迁、提拔的时候只有靠边站。要黑大家一起黑。在那样的酱缸环境里,谁都别指望做一只独善其身的“白乌鸦”。 这样渐渐地从上到下,便形成了一个金字塔式的贪腐生态系统。谁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众涉案官员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信的最后,杨云山重点的说明了吏治的问题,不仅陈述了朝中吏治的现状,还明确指出了吏治解决不了,就是圣人来主持变法,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因为再好的政策和条例都是由中下级官吏来完成的。
“皇上,这,这杨大人胸中自有大沟壑,真乃奇才也!此法甚妙。”池锐兴奋得语调都开始发抖了。
“满朝文武,议了半个多月,竟然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人说到朕心坎里去。”齐仲煌沉着脸,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指头笃笃地敲着椅子扶手。他“哼”了一声,对池锐说道,“你认为此法可行?” 池锐神色一凛,忙斟酌词句,小心地回道,“臣以为,若依杨大人之法,既能处置涉案官员,免于朝堂动荡不安,又能收回户部库银,朝廷可以如释重负啊。” 齐仲煌站起身走到窗前,目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眼睛里精光一闪,对身边侍候的小太监吩咐道,“安平,先去御膳房传饭,朕要和池统领痛饮一杯!” 午膳饮酒?这可不是皇上平日里的习惯,安平意识到了皇上此刻心情大好。是这位池统领之故吗?安平吐了一下舌头与安顺对望一眼,诺诺连声退了出去。
宫女们很快排着队拎着锦匣进来了,将书案上摆得满满的。皇上亲自夹了菜,池锐面前的细瓷小食碟,堆得像座小山。 齐仲煌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嚼了嚼咽下。喝了口酒,问道,“阿锐,你怎么看杨云山此人?”
池锐似乎有点意外,愣了一下,说道,“臣觉得杨大人秉性耿直,心胸坦荡。为官清廉,严于律己,平日里生活简朴。做事身体力行,不讲究排场。他在冀州任职期间,布施恩德,安置流民,重视农桑,施行教化。正是由于他精心治理,冀州出现了太平安定,吏治清明,生产发展。臣曾办差路过冀州,冀州百姓对他赞誉不绝。只是......”
齐仲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只是什么?”
池锐叹了口气,将自己知道的缓缓道出,“只是他命运不济,幼时甚苦。他有次酒醉时与臣多说了几句。道他八岁时生母病逝,父亲再娶文氏为继室。继母是个厉害之人,为了家产容不下他。不给他吃饱穿暖,还常找事借由的动手责打,一心想把他赶出家门去。后来,继母文氏伙同家中下人,设计陷害他故意下毒要害死弟弟。父亲听信谗言,亲自挥棍狠狠的毒打了他一顿,还把他关在柴屋里,不给他饭吃。想要活活饿死他。是乳母闻讯赶来救了他。生父继母不仅将他赶出家门,还占了生母给他留下的嫁妆......。后来被一位医者收为义子。义父见他志高力行,刻苦向学,很有文采。遂托人送他进入京都太学学习.......。”
沉默,良久,齐仲煌换了一种和缓的语调说道,“那对夫妻,简直妄为人父母。”
池锐想了想,又说了句话,“因杨大人的义父与冀州杨宏林有亲,杨宏林已认下杨大人这个孙子。”
这一说,直说了半个多时辰。齐仲煌细细询问了有关杨云山的事。谈到最后,话锋一转,问道,“萧将军最近都忙些什么?”
池锐抬起头来,张开了双唇,半晌之后才说道,“回皇上,这些天萧将军带着人都在兵部、户部打转。想早些拿到划拨给他们的军饷和军需物资。……对了,萧将军这两日心情似乎不太好,经常派人打听冀州来的一位杨公子的下落。”
“冀州杨公子?此人与杨宏林有何关系?”齐仲煌的眼眸内闪过一丝兴味的光,玩转手里拿着的酒盏,
齐仲煌在北疆军中布有眼线,近年来,北疆军的一些变化引起了他的关注。当然,萧垒昰与冀州杨宏林的交往也没逃脱他眼线。齐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