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侯府,祥园。
刘郧手里拿着一块白绢正细细的擦拭着手中的军刀,这是父亲刘虎生前最喜欢的一把军刀。父亲曾用他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军刀上面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当日抄家时,这把军刀被父亲刘虎的侍卫陈叔带出了刘家,埋藏于隐密山地。刘家平反昭雪后,陈叔才找上威武侯府,亲手将此军刀交予刘郧手中。
侍卫志宏拿了一壶茶,轻轻的放在桌上,看着刘郧那么专注的擦拭着长剑,他的心中不由的起了一阵酸楚,眼中有些湿润起来。陪伴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他非常了解主子心里的压抑,多年来的隐忍和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功夫。现在大仇得报,仇人伏诛,也算是雨过天晴了。
志宏本来不想打扰刘郧的思绪,但刚刚闻知的消息,又令他心情极不平静,终于志宏还是隐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主子,您真准备娶李丞相的女儿为妻吗?”
刘郧用手指弹了一下手中的军刀,发出“噌”的声响。他看了看忧心忡忡的志宏,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是在朝堂上当众指婚的,连大婚的日期都当场定了下来,本侯又能怎么办?难道抗旨不成?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刘郧的二弟刘浩从外面走了进来,闻言不高兴地说道,“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给我们两家指婚。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哥哥一向与李锐安那老贼不合,处处针锋相对。依我看啊,这次肯定是有人想害我们刘家,才会暗地里给皇上出了这个馊主意,让哥哥娶李锐安那老贼的女儿。”
刘郧厉声喝道“刘浩,休得胡言乱语!小心被人听了去,告你诽议圣上之罪。”
“大声嚷嚷的成何体统!”刘老夫人(于氏)在小儿子刘霆和刘郧的侍妾琳衣的搀扶下,慢慢的从园外走了进来。刘浩见母亲进来,忙上前去搀扶母亲坐下。
刘浩拉着刘老夫人的胳膊,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说道“娘,浩儿正和大哥说这指婚的事呢。对了,娘,前两天你不是去宫里给慧妃娘娘问安的吗?难道没听娘娘说起此事?”
见母亲摇头否认,刘浩摸摸头,不再说话。刘霆低头沉吟了片刻,迟疑地开口问道,“娘你前两天才进宫去,皇上今天早朝就下旨指婚,这么巧的事情……娘!真的不是你做的?娘,你该不会为了报复李锐安那老贼,连大哥的幸福都不顾吧?”
“我……怎么会出这样的主意。圣上不是说,让刘李两家结为亲家,和睦相处,是为了我们大齐的安宁。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就让李家那个小贱人嫁进来吧。”刘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有些心虚的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轻掀起茶盖,微微摇着头啜了一小口。
“娘,你在想什么呀?难道你真的想把对李锐安那老贼的仇恨报复在他女儿身上?大哥你也同意娘的做法?欺负一个弱女子,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吧。”刘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配上庸倦无害的痞笑,面色痞赖,笑嘻嘻地发表自己的见解。
“是呀,我听说李锐安那老贼的女儿今年刚刚及笄,不过是个十五岁小丫头片子。这样对一个弱女子怕是不太好吧。”刘浩的话里有一丝犹豫。
刘郧皱着眉,寒着脸,冷冷的反问道,“皇上的旨意都下了,我能不服从吗?难道你们要我抗旨不遵?惹来灭九族之祸吗?” 看来这刘郧也是气的不轻。
刘霆闻言微眼角眉梢潜藏的隐隐约约的狠戾,让他没来由的感到有些心惊肉跳。听得大哥刘郧的这番话语,刘霆微微一怔,楞了片刻,对着两人饶有兴致地说道,“既然娘和大哥都对这门亲事没有异议,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对待那个倒霉的嫂嫂呢?”
“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嫂嫂!你也不必当她是我们刘家的媳妇。”刘老夫人仿佛浅浅地出了口胸中的恶气,恶狠狠的说道“我早已经打算好了,就让她住到最偏僻的那个 “秋苑”里好了,反正就当她不存在一般,来个眼不见为净。”
刘霆听得有些心惊,不安的说道,“那个院子现在破败的连下人都不愿意住,李锐安那老贼的女儿今年刚刚及笄,不过是个十五岁小丫头片子。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住在那样破败的院子里,会不会太狠了点。这要是传扬出去,让外人知道了,一定会说我们刘家待人刻薄,为人不善的。”他的话里有一丝犹豫。
刘老夫人听到儿子刘霆这番说辞,明显一怔,瞅着迎着自己的那张倔强的脸,略有不满地开口道,“霆儿,你怎么会心痛一个仇人之女?你忘记你父亲是怎么死的?还有我们刘家冤死的那些人。只不过是让那李锐安老贼的女儿住在秋苑里罢了,又没有对她要打要杀的。这件事情,只要我们自己府邸里的人不说出去,外人根本不会知道。”刘老夫人停顿了一会,喝了口茶后,没好气的继续说道,“等那李家的小贱人嫁进来后,一定要好好地给她立点规矩,量她也没这个胆子到处去诉苦。”
刘郧淡淡地看了刘老夫人一眼,对琳衣微一阂首,沉声说道,“关于大婚的那些准备,就全由母亲做主安排吧。母亲你不也要过于劳累,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就吩咐琳衣去好了。”
当晚戌时,一个黑影悄悄的从京都“锦绣人家”作坊的后门闪身进入,将门打开,从门外闪身进入八、九个人,直奔院内的“静思轩”而去。
“锦绣人家”——是京都最大的一家织造各种布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