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的嘈杂声很快就顺着人流的散去而渐渐少了下去。一些围观热闹的年轻人在官府衙役的连哄带吓之下,依依不舍的从城门处撤离。妄想趁乱浑水摸鱼的一些贼眉鼠眼的地痞,在刘班头的一番严词厉言震慑下,低着头灰溜溜的钻进人群一溜烟的跑了。城门处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通畅。
杨轻眉冷眼观察,被一群护卫守护在中间的蓝衣锦裳商人浓眉黑眼、高大英挺,脸廓线条极深,气宇轩昂,浑身散发出张狂霸气,无形威严,虽然一身蓝衣锦裳,却显示出一种令人敬畏不已的气势,这样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长袖善舞,心思剔透的商人,倒有点像是沙场点兵,叱吒风云的大将军。而那些商队的护卫看上去也俱不是寻常的保镖,个个四肢健壮,结实得像钢桩铁柱一般。“这些身手不凡,出手狠辣的强悍男子。看上去不像是寻常的商队保镖,倒像是训练有素,从军多年的军人。他们来冀州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杨轻眉蹙起娥眉,深思着。
蓝衣锦裳商人在一旁,对身边守护的护卫们沉声下令道,“大家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与冀州方面发生冲突。不能滥杀一人,都听清楚了吗?”
“都听清楚了!”身边的护卫们均低声回答。
冀州州尉柳成亮带着一众府衙官员走上前,其中一名府衙官员指着那商人沉声喝道,“你们是从何地而来,进冀州有何事?为什么不遵守官府关于入城的有关规定,强行冲关?……”
那商人斜勾唇角,冷哼一声,黑熏熏的眼睛中闪过一抹讥诮之色。站立旁边的那位面容清癯,手摇折扇,文质彬彬的葛衣文士急忙上前彬彬有礼的答道,“回禀大人,草民林云,蒙我家老爷不弃,聘在下为账房。这位就是我家老爷石雷。我们一行人马是从燕碑城过来,到冀州主要是想面见州令大人和杨宏林老将军,有要事相商……。并不是我家老爷不愿意遵守官府制订的入城规定,而是事出有因呀。我家老爷与人有约,必须按时返回燕碑城。若是在这冀州城外耽搁下来,恐有事变,故而有些激动,与守城的大哥发生了一些误会,请诸位大人们海涵……。”
“误会?你们明明就是想冲进城去,还辱骂我们州令大人……”站在府衙官员身后守城的衙役闻此言,怒冲冲地瞪着商队的那些人,不服气的叫了起来。
不待守城衙役说完,杨轻眉就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下了几分,皱着眉淡淡地说道,“柳大人!这城门处人来人往的说话甚是不便,您看是不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交谈一番,了解一下这场误会发生的原因?”杨轻眉给柳成亮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弄清事情再做打算。
“就按杨公子说的吧!”柳成亮举手阻止了其他官员的意见,同意听从杨轻眉的安排。柳成亮也瞧见了这一行商队的来头怕是不小,心下并不想把事情搞大了不好收拾。
杨轻眉上前走了两步,抬头直视着那蓝衣商人的眼睛,神色平静的问道,“在下冀州杨卿沒(杨轻眉),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石雷!”蓝衣商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取而代之的是更浓的兴味。他看着杨轻眉暗自思忖,“这姓杨,名卿沒的少年公子,容貌出众,长的一表人才。眉目之间稚气未脱,分明就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若不是刚才自己亲眼见到这孩子面对那般群情激昂的严峻事态下,胆识过人,处事沉着老练,还真会拿他当小姑娘看呢。……不过,想象也是不可能的,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这般胆识过人、聪慧敏捷的女子存在。”
杨轻眉手指着右手边的一处院落,神态平和的说道,“石掌柜,天气炎热,这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能否请您和您的属下移步,去那边喝些凉茶歇息一会。有什么问题大家坐下来谈,看看有无更好的解决办法?”
“好吧。杨公子请。”蓝衣商人石与身边的葛衣文士林云交流了一下眼神,点头同意了杨轻眉的提议。他们心里也明白,今日若是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历,怕是很难进入冀州城去,完成自己此番来的任务。可若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只怕朝中有人会借此生事,制造事端,进而弹劾他们违反朝廷律例,对他们加以制裁。现在处境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为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爷,这位杨公子虽然年少,但处事不慌张,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属下同人打探过,这杨公子就是杨家目前负责打理所有名下的产业的长全人,也许他能帮我们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葛衣文士的林云悄悄的与掌柜石雷低声商议。
“石掌柜,今年这接二连三的旱灾、虫灾的降临,使得许多地方粮食减产,甚至庄稼颗粒无收,给我大齐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严重影响了百姓的生存。更为严重的是随之而来的瘟疫传染,成千上万的大齐百姓求救无门,眼睁睁的走上死亡。……刚才听你们这位账房于先生说,你们一行人是自燕碑城过来的。能否谈谈你们这一路走过来的情形如何?”杨轻眉边走边在一旁淡淡地问道。
石掌柜的注意力随着杨轻眉的话题,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回道,“这一路上的情况很糟糕,简直可以说的上是惨不忍睹。今年连续遭遇百年不遇的旱灾和虫灾,百姓们的日子已是过的苦不堪言。谁想到,近些日子又来了一场瘟疫,许多在旱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