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晔狼狈的躺在地上,衣服有些凌乱脏污。
竹篓早就被他丢开,冬笋散落的到处都是,锄头也被人丢在一旁。
他的裤腿那里还有沾着泥巴的脚印,看起来像是被人踩过。
他牙关依然紧咬,像是在忍受某种极大的痛苦。
不知道是在忍着身体的伤痛,还是心理的煎熬。
而那双眼睛,透着一丝绝望,仿佛受到重大打击。
苏晚晚心疼的呼吸一滞,这个大男孩,是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包富贵这群人做了什么,居然让李怀晔生出了绝望。
苏晚晚决定,一定要好好教训包富贵他们一次,永绝后患。
其实她巴不得现在就去揍他们,可现在重要的是要安抚好李怀晔。
“晔哥哥,你...”
苏晚晚想出声安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先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李怀晔认命似的任她扶起,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晔哥哥,明天我就帮你教训那群坏蛋。
他们怎么对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还回去!”
李怀晔还是不说话,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包富贵说的话。
他不觉得身体有多痛,只是包富贵的那些话字字诛心
,
他觉得包富贵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屡屡被他们欺负,却无力还手,只能被他们踩在地上。
要是母亲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德行,该多伤心。
是啊,母亲去世了,所以不会知道,自然也不会伤心了。
他的眼睛逐渐染上晶莹,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
他极少会哭,母亲去世也只允许自己哭了两回。
可这次,他真的对这个世界有些绝望了。
他的未来,他的人生,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他的残疾注定以后会备受歧视,更找不到工作。
所以,他要一直在这个小山村屈辱的活着吗?
苏晚晚一低头,就看到李怀晔在无声的哭泣。
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拿出妈妈做的小手帕,轻轻擦掉他的眼泪。
“晔哥哥,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心里也会好受些。”
苏晚晚转念一想,是不是包富贵他们下了狠手,把他打得太疼了,所以才哭的。
她掀开李怀晔的裤腿一看,他的脚腕处被踩的青紫一片,高高肿起。
这该有多疼啊,怪不得他会哭出来。
苏晚晚心念一动,研究室里的药膏出现在了手中。
李怀晔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忽然感觉脚腕处一片冰凉,那种火辣辣的痛感也好了很多。
他一看,小晚正在细心给他上药。
药膏抹的差不多了,她还用小嘴轻轻吹吹。
那样小心翼翼,那样温柔细致,看得李怀晔心头一暖。
可接下来,小晚的举动有些激怒了他。
苏晚晚给他上完药膏后,将他的袜子褪下,盯着他残疾的地方看。
这里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他推开小晚的手,将裤腿放下站了起来。
可起得太猛,脚痛得他一个趔趄。
苏晚晚连忙上前扶住,“晔哥哥你小心。”
李怀晔站稳以后推开了她,一声不吭收拾起地上的冬笋。
苏晚晚自知碰到了李怀晔的逆鳞,看得出他很在意自己的脚伤。
昨天还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佝偻着背,意志消沉,看得苏晚晚鼻子有点酸。
“李怀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
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所以,不要被现在这些痛苦打倒好吗?”
李怀晔的身子一顿,他没有听过这句话,但也大概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安慰人的话,总是充满美好的。
可以后是什么样的呢?
他连现在都不想要了,还有什么以后。
李怀晔苦笑摇头,将竹篓背了起来,拿起锄头就准备走。
“李怀晔!如果我说,有人能治好你的脚呢?”
李怀晔心脏猛地一跳,站在原地不动了。
她说,有人能治好他的腿。
苏晚晚来到李怀晔的面前,双眼定定看着他。
“我要告诉你,你的脚是可以完全治好的。”
之前,她总觉得李怀晔现在所受的苦,都是为了他的以后在做铺垫。
能站上首富的位置,那肯定要经历很多常人所不能知道的艰辛。
所以她一直对他的残疾视而不见,怕自己会改变他未来的命运。
毕竟自己本就是一个意外,若是太多干涉这个世界的事情,说不定会引起连锁反应。
可如今,看他整天郁郁寡欢备受折磨的样子,她实在是不忍心了。
如果说,当上首富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就算将来成功了,又有多少意义?
世界上有这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治愈着童年的不幸。
就算他将来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回一个快乐的童年。
就算当不了首富,以他的聪明才干,过得也不会差。
所以,她决定了,要帮李怀晔一把。
李怀晔的眼中有着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腿是被人打伤的,被谁打伤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天,他放学经过一个胡同,被人拿麻袋套住了脑袋,随后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等他再次醒来,仍然在那个胡同,脚腕却传来钻心的疼痛。
再后来,父亲带他走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