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毕,马植说道:“我,马植!”贾世忠接口说道:“我,贾世忠!”随后,两人一同说道:“于大辽寿康六年八月初八日结为异姓兄弟,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黄天厚土为证,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盟誓毕,马植从腰中掏出小刀,割破了自己的食指;贾世忠接过马植手中的小刀,也割破了自己的食指。
两人的食指鲜血淋漓。
龙四赶忙将倒满酒的碗酒,端至两人面前,两人将食指流淌的鲜血滴入碗中。
鲜血滴入酒中,散成花朵状,随即扩散,便红彤彤一碗了。
马植接过龙四手中的酒碗,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递与贾世忠。
贾世忠接过马植递过的酒碗,扬起头来,将碗中的血酒喝尽,将酒碗摔至地上。
马植、贾世忠哈哈大笑,随即紧握双手。
马植道:“贤弟,从今以后,愿时时相伴,共享富贵,同赴苦难。”
贾世忠道:“愿随哥哥到天涯海角,至死不离。”
结拜完后,马植和贾世忠又是相互一拜。
贾世忠转头对其他汉子道:“龙四,支锅生火,煮肉喝酒,俺与大哥好好庆贺一番。”
马植忙道:“贤弟不必麻烦,既是到了兄长的地方,兄长当尽地主之谊。贤弟且带几位庄客,赶着马群,随俺去宁边州任所,在那里歇息一段时日,咱兄弟二人好好聚聚。”
贾世忠闻言道:“兄长乃契丹官职在身之人,尚有上官统辖;为弟俺乃民间商人,从事贩马生意,奔波于契丹与南国之间。兄长也知,马匹乃战略物质,为弟俺随兄长前往任所,如兄长正官见责,与兄长多有不便;故此,以为弟之见,兄长就与俺露宿草原,天当被子地当床,荒郊野外聚他一场,倒是畅快!”
马植闻言,心想也是,虽然自己和萧兀纳关系融洽,互为依靠,然他毕竟是皇亲国戚,心事繁重,俺将世忠义弟带入府衙,他见世忠义弟乃贩马之人,真要见怪,双方脸面上都不好看,不如就和世忠义弟在草原上歇息一夜,好好叙叙兄弟之情。
如此一想,马植爽快地说道:“贤弟既是如此说了,就依贤弟,咱今天就在草原上过夜,好好叙叙友情。”
贾世忠高声叫道:“好!”随即便安排宿营。
龙四等人立即搭起了帐篷,于草地上支上锅,从河中提来了水,倒入锅中,在锅下燃起了火,又从马背上取下褡裢,取出里面已经杀好的羊肉,用刀子个成块,丢入锅中,煮起肉来。
这边龙四等人忙活着,那边贾世忠和马植沿着阿典河,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贾世忠问马植道:“哥哥何以一人在此?是从何处来?”
马植道:“贤弟有所不知。哥哥原本在契丹朝廷担任着光禄卿职务,然光禄卿乃是朝廷中负责餐饮、聚会、迎来送往之杂务的差事。若是在南朝故国,侍候王公贵族倒也罢了,眼看着每天侍候着契丹蛮族,实在令哥哥心有不快。恰逢恩师萧刺史见爱,请调哥哥赴宁边州任职,故而来到此地。哥哥此番乃是奉了萧刺史之命,前往女真阿典部落,离间其与完颜部落的关系,刚从阿典部落返回,正碰到贤弟贩马到此。”
贾世忠闻言,问马植道:“哥哥受令离间阿典部落与完颜部落的关系,效果如何?”
马植摇了摇头道:“效果不佳。”停顿了一下,马植续说道:“贤弟,以我的观察,不出五年,女真和契丹必有一战,到时候谁胜谁败,尚不好说;假若那时候,南朝乘势攻击契丹,夺回燕云十六州疆域,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贾世忠闻言道:“大哥既是有志于南朝,何不就此辞了官职,回咱幽州去,等到南朝官军收复燕云十六州时,也好为故国出力。”
马植道:“实不瞒贤弟说,俺早有此想法;然,宁江州萧刺史待俺不薄,特意将俺从朝廷调至江宁州任助手,对俺甚是器重,俺现在寸功未立,实不忍舍他而去。贤弟啊,以哥哥之见,你先回幽州去,待时机成熟,哥哥便辞官挂印,举家南迁,于兄弟相会于幽州。”
贾世忠闻言,转头望向马植说道:“哥哥如此一说,倒让兄弟俺更加着急,不知何时才时机成熟?以兄弟之见,不如现在就辞了契丹的官职,现在就随兄弟俺返乡去。”
马植道:“贤弟莫急。将来即使要效力南朝故国,也当掌握一些真实信息,好为南朝故国出谋划策。贤弟,哥哥已经看清形势了,五年内,女真与契丹必有一战。目今情势,哥哥当仔细了解女真的情况,好在将来的时候,提供给南朝故国做决策之用。贤弟且听哥哥一言,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哥哥必定辞官南迁,到那时候,我们相聚于幽州,共享天伦之乐。”
贾世忠道:“如此最好!既是如此,兄弟这次回去,立即为哥哥购置宅院、田产,专候着哥哥回幽州去。”
马植闻言道:“有劳贤弟了。实话对贤弟讲,替哥哥购置宅院,这个使得,无论花多少银两,哥哥照数拨付给贤弟。只是置办田产之事,大可不必。”
贾世忠道:“哥哥如此说,便是见外了。银子的事,小事,哥哥不必挂怀。只是为弟想问下哥哥,因何不购置田产?”
马植答道:“贤弟,哥哥实话告诉你,将来哥哥南迁,实是想回到南朝故国的朝廷上去,想为朝廷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