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场。
拖着尾焰的加特林将小船打的支离破碎。一艘大船的船头被一发炮弹打中,直接掀飞了盖子,顶甲板和二层板之间的船帮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
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有几名猝不及防的船员被从破洞当中炸飞出来。
他现在好像已经适应了这种血腥与杀戮。
马嘉说:“三伙人已经撤出来了,剩下这两伙人还真是够执着的。尤其是左边的那一票,你看看,冲的多快。”
萧默说:“你说除了倭国人,还有谁跟咱们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呢?”
马嘉一愣,说:“你是说,这些人不是倭国人。”
萧默摇了摇头说:“不像。不管是那些水里的还是这队船队,都不像。”
马嘉说:“哎呀我擦,默哥儿,要不咱这样,以后少得罪点儿人你看如何?人家来报复,咱们愣是不知道人家是谁。”
萧默如同看傻子一般看了马嘉一眼,说:“再胡咧咧,信不信把你也派上去?”
马嘉赶紧摆摆手说:“默哥儿,我就开个玩笑,活跃气氛。”
王大成见萧默和马嘉有说有笑,前边也打的风生水起,一时间心里边如同猫爪的一样难受。
他一直在和毛文龙比,不管什么都要比一下。现在毛文龙在前边建功立业,他在后边吃瓜看戏,这放谁身上能受得了?
“公子,末将申请出战!”
萧默回头瞟了王大成一眼,说:“消停呆着,一会儿有你表现的时候。到时候你要是拉胯了,别怪我把你发配到天涯海角卖门票去!”
原本打算撤退的白眉公子此刻改变了主意。
当孟家的船只顶在前边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孟家的船竟然能够挡得住萧默军队的狂轰乱炸。
这事儿还有搞头!
按照优点玩命儿发挥,缺点玩命隐藏的定理,萧默军团虽然火力很猛,很恐怖,但是与此同时也间接的证明了,他们的近战能力不行。
只要搭上跳板,登上敌船,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如果能够把那些重型武器再夺回来的话,那……
越想白眉公子越激动,冲着手下说:“去,发信号,压制敌人火力,所有船只扑向对方旗舰,争取近战!”
白眉公子是这么想的,孟东家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再近一点,就一点,他们就能够跳上敌方的甲板!
到时候,胜利就是他们的!萧默的传说就将被终结,他将成为这一片新的话事人!
他不知道的是,萧默压根就没有在那艘船上。
站在船头的许厚顺有些慌。
他打仗也不能算是打的少,之前没少和黎族发生矛盾,镇压叛乱什么的也算是家常便饭。
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无情的子弹不仅撕裂了船只,同时也撕裂了人脆弱的身躯。
如此惨烈的画面是许厚顺及其手下的将士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船上不时就会有呕吐的声音,海风吹来的不仅有海水的腥气,还有血的腥气。
水面上不时的就会翻起水浪。
那很有可能是水下的鱼在疯狂争夺人类的躯体。
许厚顺也想吐,但是他不能吐,因为他是头儿。
把已经冲到嗓子眼里边的东西,咬着牙咽了下去,看了一眼因为连续射击已经发红的枪管,喊道:“压制,压制住!不要让他们冲过来!
把船尾的加特林给老子拆下来,快!”
甲板上充满了士兵们来回奔跑的脚步声,每个人都显得那么忙碌,但是其实,他们的内心都非常惶恐。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什么样的将军带出来什么样的兵。
许厚顺带出来的兵,说到底心理素质还是有所差距。
而这差距,很快便在战场上体现了出来。
“轰!”
一艘装满各种易燃品和炸药的子母船撞在了许厚顺旁边的一艘小一号的海沧船上,一根火箭射进去,顿时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甚至直接将那艘海沧船掀离了海面。
等到再次落下来的时候,许厚顺明显看到,船底破了一个大洞,水已经开始向隔水舱倒灌。
“你tn的,来啊!”
许厚顺一把抢过旁边一人的步枪,上膛开枪,一枪将一名坐在子船上就要逃走的士兵击毙。
许厚顺在拿敌军出气的时候,他所率领的五百人船队已经彻底乱了。
在没有接受到最新命令的情况下,他们只能被动防御,到了后来便成了各自为战,丝毫没有配合。
有的人将船顶在敌人船上,捉对厮杀。有人则是试图后退,拉开距离利用炮火优势放风筝。
而有的人,仍然固守在原地,进行着艰难的抵抗。
一刻钟后,许厚顺期盼的加特林才终于被送了过来。
就在许厚顺要从两名手下手中接过枪的时候,突然,一片寒光闪过,许厚顺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只听“铛”的一声,刀砍在了许厚顺的护腕上,顺势上剌,在许厚顺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保护将军!”
两个抬着加特林的士兵赶紧将加特林放下,拔出了佩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闪过,两个人拔刀的动作戛然而止,脖子上的血印不断扩大,直到轰然倒地。
白眉公子费劲的将加特林提在手中,来回摆弄了几下,找到了扳机,冲着许厚顺笑道:“是这样开吗?”
许厚顺吓了一跳。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