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终南山,翠绿初现,一片春意盎然。
蓝田县境内,靠近终南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叫王家堡的村子。村子不大,只有寥寥百多人,但是每逢初五、十五和二十五这三天,这里就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今天是四月初五,刚刚辰时末,村子里就一如既往地来了很多外地人,其中不乏官宦富贵人家,村子外面的空地上停了十几辆豪华马车。
村口,两个服饰华贵的中年人各自带着几个随从,正一边闲聊,一边走向村内。
“内兄,那小神医真的医术超群?从洛阳长途跋涉而来,纤儿的病已经拖不起了啊!”
“妹夫尽管放心,那小神医据说是仙人弟子,堪称扁鹊再世,一切疑难杂症都手到病除,肯定也能治好外甥女的病!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为兄岂敢让你和外甥女千里迢迢而来?”
“唉……小弟不是不信任兄长,只是这两年请了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每当看到纤儿痛苦不堪,小弟就心如刀绞啊!”
“妹夫别担心,肯定能治好!”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村子。
最近两年,小神医一直在里正家里坐诊,风雨无阻,慢慢的名气越来越大,病人越来越多,甚至有邻近省份的患者慕名而来。
村中里正已经习以为常,见又有两个一看就是官宦富贵的中年人来了,紧忙请到自家屋里等候,至于那些身份低微的人,只能在篱笆围墙外面排队等着。
二人让随从在外等候,跟着里正进了屋子。
屋里已经有几个人,从服饰看都非富即贵。几人互相拱手致意,各自落座小声说话。
里正给新来的俩人奉上茶水,刚出门,就听到村西头有人喊‘小神医来了!’
外面的人一窝蜂奔向村西头,争相目睹小神医的风采。
屋里的几个人也坐不住了,正要出去,里正进来道:“各位不必出去,俺家院子大,小神医每次都在俺家院子坐诊,等下就过来了!”
片刻后,嘈杂声到了外面,逐渐平息下来。
里正笑道:“小神医到了。”
屋内几人那还坐的住,纷纷走了出去。
篱笆院内,摆了一张桌子,一条长凳。
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少年坐在长凳上,正从医药箱往外拿笔墨纸砚等物。
这少年看起来十四五岁,生的俊秀非凡,双眸如星,剑眉飞扬。
一只有些奇特的小动物坐在少年身边,双爪搭在少年腰间,双眼半张半闭似乎在打盹。它全身红褐色,有些像猫,圆脸短吻,脸上有白色斑纹,耳朵很大,直立向前,四肢粗短,尾巴长而蓬松,有十二条暗红相间的环纹。
人群中的几个少女脸色红晕,跃跃欲试,不管是俊秀非凡的小神医还是那个萌萌的小动物,都让她们心头犹如小鹿乱撞,恨不得一起搂在怀中。
“九节狼!”有人认出那小动物,不禁惊呼出声。
前面的人听得一个‘狼’字,不禁吓得向后退开几步,甚至把一个小丫头挤倒在桌子旁边。
小神医扶起那小丫头,和颜悦色的笑道:“大家不必惊慌,此乃在下的爱宠‘球球’,虽名为九节狼其实不是狼,它和狸猫差不多,性情温和,绝对不咬人。”
小神医声音悦耳,笑容和煦温暖,犹如春风拂面。
球球右前爪高高举起,似乎在和众人打招呼。
众人顿时安定下来,好几个人都大声嘲笑惊呼‘九节狼’的那人,一时间笑声不断。
“开始吧!”小神医吩咐一声,开始诊治病人。
屋内出来的七人有随从排队,倒也没有插队的意思,只是在一旁观看。
小神医果然医术超凡,不管是什么病症,在他手中都三言两语解决掉。而且开出的药方很少有贵重难觅的药材,大都是常见药材,很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感觉。
排队的人群迅速减少,半个时辰后,就轮到了纤儿父女。
小神医望闻问切一条龙,也不问纤儿病因,就说出了对方的症状,不差分毫。随后又让纤儿父女俩跟着去了里屋,针灸了小半个时辰,然后出来开出药方,吩咐连续服用一个月即可痊愈。
纤儿的舅舅见外甥女脸色红晕,气色大好,不由得心头大定,凑上前低声道:“在下泾阳宝田堂王锋,敢问小神医名讳?”
小神医淡淡道:“原来是王先生,在下林瑾。”
王锋笑道:“林小兄弟,可愿做我王家的供奉?月俸五十两!”
林瑾摇摇头:“在下不喜受人拘束,王先生的好意心领了。”
王锋遗憾的叹了口气,拱手行礼后转身离去,心里琢磨着回头一定要想个法子把林瑾请到家中。
午后,林瑾结束了坐诊,婉拒了里正的留饭,他提着医药箱,球球一跃跳到他肩上,快步向山上走去。
有几个随从奉命紧随其后,试图找到小神医的居所然后登门去请,不料跟着跟着就不见了踪影,只好颓然而回。
半个时辰后,林瑾来到了一个雾气萦绕的山谷中,轻车熟路的走到一大块白玉壁前面,敲了敲白玉璧。随即他愣了一下,又用力敲了敲,依旧没有反应。他皱了皱眉,正准备第三次敲,忽然见到白玉璧上出现了一行字。
‘徒儿,汝已救治九千九百九十九名病患,心魔消除,修行已成,且回家去,从此后会无期。’
林瑾默然站了一会,也不说话,对着白玉璧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离去。
等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