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贾琏和王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从运河东岸的翠红楼走了出来。大门口挂着四盏大红灯笼,明亮的灯光映照下,他们脸上的淤青和红肿清晰可见。
兴儿和王基的一个随从跟在后面,二人也是一脸伤痕,那个随从走路一瘸一拐,看来伤得不轻。
交易所的事件已经告一段落,几天前,贾琏的‘禁闭’就解除了。他拜见过林海之后,坚决搬离了林府,应新朋友王基的邀请住进了陕西会馆。
贾琏和王基臭味相投,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几乎每天都结伴出去浪,吃喝漂独玩得不亦乐乎。今天他俩到翠红楼玩,本来挺开心的,没想到离开的时候和一个富家少年发生了口角,对方极其嚣张,喝令王基和贾琏磕头赔罪,被嘲笑后立即命令手下开打。
贾琏和王基也不是吃素的,毫不犹豫还手。那少年带了两个随从,他们这边也是两个。兴儿就是个挨打的货,毫无作用,幸亏王基的随从身手不凡,拼命挡住了对方随从的攻击。
王基和贾琏趁虚而入,把那个少年狠狠打了一顿,随后王基的随从被打倒,他们也被暴揍了一顿。喝多了的人想法和常人不同,他俩并不觉得丢了面子,反而认为自己占了便宜。
兴儿有些担忧,凑到贾琏身边,低声道:“爷,你和王公子都自报家门了,那少年依旧下令动手,身份肯定不简单啊!要不向姑老爷通报一声?”
贾琏笑道:“怕个屁!我贾琏是堂堂荣国公府的正牌公子,这扬州城又是姑丈的地盘,谁敢对我下黑手?”
王基大笑道:“贾兄所言极是,在这扬州城里,天王老子来了咱也不怕!”
“王兄所言极是!在这扬州城里,我贾琏谁都不怕!哈哈哈……”
兴儿轻叹口气,琏二爷在家的时候挺低调的,怎么到了扬州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前面几十步开外的街角处,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正向这边走来。听到贾琏和王基的对话,他们愣了一下,停住脚步望了过去。
矮个子小声道:“教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咱们到扬州的第一天就找到贾琏了!但愿徐文说的没错,咱们能从贾琏身上追寻到小姐的下落。”
高个子冷哼一声:“别提徐文那个废物!他竟然真的以为自己是因为冲撞巡抚才被抓的,真是愚蠢至极!老夫本来想把他从牢里救出来,被他气的头疼,让他继续在牢里待着吧!等救出了绾儿,再考虑是否救他出来。”
矮个子嗯了一声,指了指前面那几个人,“教主,现在就动手?”
“那边太亮。退回去,等他们过来再动手。”
几分钟后,贾琏和王基踉踉跄跄走到了街角处,忽然闻到一股异香,随即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兴儿紧随其后晕倒在地上,王基的随从迅速反应过来,屏住呼吸就要大声呼救。这时一个人从旁边的黑暗中飞扑过来,一拳将他打晕。
贾琏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很冷,头脑嗡嗡响,眼皮沉重如山,依稀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教主,这两个家伙真是废物,解药都服了好一会儿还不醒,要不再泼一桶冷水?”
“泼!”
贾琏努力睁开眼睛,不料眼皮刚睁开一道缝,就被一桶水淋了个通透。他忍不住低呼一声,头脑瞬间清醒了很多,想擦擦脸上的水,发现双手被绑在背后。
贾琏用力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终于看清眼前的情景。
从装饰和格局来看,这里似乎是一间普通民房。破旧的桌子上点着两盏油灯,把狭小的屋内映照得很明亮。
面前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
高个子身材匀称,相貌十分英俊,贾琏觉得有些眼熟。
矮个子身材瘦小,一脸精悍之气。
见贾琏醒了,矮个子笑道:“教主,这厮终于醒了。”
教主!贾琏心里一沉,莫非遇到xo头目了?问题是自己从未和任何xo徒打过交道,怎么会被他们盯上呢?
高个子揪住贾琏的衣领,把他领了起来,冷冷问道:“王绾在哪?”
“王绾?”贾琏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阁下是不是弄错了?在下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矮个子厉声喝道:“贾琏,还敢装蒜,不想活了是吧?”
贾琏欲哭无泪,哀求道:“二位好汉,在下真的不认识什么王绾,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啊!你们想要什么只管说,只求别伤了我和王兄的性命。”
“不知死活!”矮个子大喝一声,抬手就想打。
“且慢!”高个子止住手下,淡淡道:“这厮似乎并不知道绾儿的真实姓名。”
矮个子愣了一下,骂道:“徐文真是愚蠢如猪,竟然没有和教主说明此事!”
“你们是徐文的同伙!”贾琏惊呼一声,盯着高个子看了看,忽然叫道:“你是李露……不对,王绾的父亲?”
矮个子笑骂道:“废物,怎么忽然又变聪明了?”
“这位和王绾的相貌有七八成相似。”贾琏瞥了一眼高个子,随即哀嚎起来;“苍天可鉴,我对王绾一片真情,发自肺腑的想休了家里的母老虎,娶她为妻,结果她不但偷走了我十万两银票,而且偷走了姑丈家的《快雪时晴帖》,逼得我差点自尽。即便如此,我也不怪她,还一直想着她。王叔父,您若是见到她,能否帮我传个话,就说我想再见她一面,哪怕死在她手里也心甘情愿啊!”
高个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