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轻轻一跃,从小船上跳到岸边,回身拉了一把差点跳到水里的王基。
王义和王基的随从随后跳上岸,王义顺手推了一下船头,小船随即调头折返。
既然王羡主动释放王基主仆,林瑾也给出了相应的善意,让王羡派个人去和王绾见一面,然后回来向王羡报个平安。
王羡欣然答应,命令管家王义跑这一趟。
王羡目送林瑾等人上了岸,下令起锚向运河下游缓缓而去。哪怕他有八成把握林瑾不会出尔反尔,也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毕竟身上担负着数万教众的身家性命。
见到林瑾回来了,一直在这附近监视的几个家将赶紧迎上来,提着的心总算放了回去。
稍稍壮大了一点的队伍穿过繁忙的码头,向不远处的城门走去。
这会儿日已西斜,进城的人不多,出城的人却不少。
一个老翁拉着板车从城门内出来,车上有几捆柴,乱七八糟堆在一起,似乎是卖剩下的。
林瑾向旁边躲开几步,以免被枝丫划到衣服,王基他们也赶紧跟着躲避。
这时城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二十几个骑士从城门左侧的一个街道口上了大道,向着城门飞奔过来。
为首者是个穿着红色猎装的少年,肩上架着一只白色的海东青,怀里抱着一条细犬,马背左侧搭着弓箭,一看就是去打猎的。他一路大呼小叫,纵马狂奔,惊得行人纷纷躲避。
骑士们黑色幞头,蓝色棉甲,黑色长靴,腰间绣春刀,赫然是一群绣衣卫。
林瑾皱了皱眉,这少年能带着绣衣卫去打猎,身份显然不简单,估计是外地来的勋贵。只是为何鼻青脸肿,似乎刚被人殴打过,这种人谁会轻易去招惹?
转眼之间,那少年就一马当先冲到了城门口。看到前面有辆板车挡路,他大骂一声‘快滚开’,也不减速,从板车旁边向前冲。
老翁吓得脸色煞白,慌忙拖着扶手向旁边避让,急切间用力过猛,板车猛然翻了,车上的几捆柴随之滚到地上。
眼看着那少年就要撞上那几捆柴,他猛然一提缰绳,身体迅速向后倾斜。
那匹马长嘶一声,前蹄腾空猛然跃起,竟然从那几捆柴上面跳了过去。
“好马!好骑术!”几个围观者都大声叫好。
少年策马向前奔了十几步,减缓速度后调头冲回来,二话不说扬起马鞭就要抽打那老翁。
“住手!”王基看不过眼,忍不住大喝一声。
少年并未停手,几鞭子把老翁打的大声惨叫,然后才回头看刚才是谁在喊。
当他看清王基的相貌之后,马鞭一指王基,兴奋地喊道:“好个逆贼,终于找到你了!小的们,抓住那个逆贼,赏银五百两!”
王基也看清了少年的相貌,可不就是昨夜在翠红楼打架的那家伙。听到对方喊叫,他不禁愣在当场,我堂堂陕西布政使的亲侄子,什么时候成了逆贼了?
王基愣神没动,他身边的王义却转身就跑。
闻香教的最大对手并非是各地官府,而是天子亲军绣衣卫,所以闻香教的人对绣衣卫恨之入骨,警惕万分。偏偏那少年指着王基大喊的时候,王义就站在王基身边,以为是在朝自己喊,根本就来不及多想,下意识转身就逃。
少年反应极快,马鞭立即指向王义,大叫道:“抓住他!”
林瑾心里把王义骂了个狗血淋头,对身后的家将们喊道:“抓住他!”
这少年带了这么多绣衣卫,又骑着马,王义这个蠢货插翅难飞。与其让他被绣衣卫抓住,还不如自己出手,等下也好善后。
王义恰好冲到几个家将面前,他们一拥而上,把王义死死按在地上。
运河上,王羡站在船头,眺望着城门口发生的事情,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命令水手们加速离开。当务之急是确保自己的安全,回头再探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义抬头盯着林瑾,愤怒地叫道:“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敢出尔反尔,我家教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林瑾皱了皱眉,喝道:“狠狠掌嘴!”
一个家将抡圆了膀子,噼里啪啦就是好几巴掌。
王义一张脸瞬间肿得像猪头,满嘴都是血,牙也掉了几颗,唧唧呜呜说不出话来。
少年跳下马,把细犬放到地上,大摇大摆走过来。
他先看了一眼王基,然后盯着林瑾看了看,马鞭在左手掌轻轻拍了拍,冷笑道:“好个逆贼,竟然还有几个同伙!小的们,把这群逆贼都抓起来!”
那细犬狗仗人势,对着林瑾狂吠。
林瑾回到扬州的时间很短,又没和赵正泽之外的绣衣卫打过交道,因此扬州千户所的绣衣卫都不认得他。听到少年的命令,绣衣卫们纷纷跳下马,拔出绣春刀围了过来。
王基怒道:“竖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肆意诬陷他人,视朝廷律令为无物,真是无法无天!”
少年嗤笑道:“朝廷律令?那是什么玩意!本王就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诬陷尔等,就是要无法无天,尔等又能怎么样啊?”
本王?众人都愣住了,这厮竟然是个王爷?
一个绣衣卫校尉大声喊道:“此乃五皇子,尔等还不速速跪拜!”
这少年正是五皇子刘培,因为某些原因来到江南游玩。
除了林瑾他们,其余的围观者们纷纷跪在地上。
王基一愣,赶紧看向林瑾,他可惹不起皇子。
林瑾拱手道:“在下林瑾,家父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