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沐浴着夕阳,站在船头眺望着两岸,入目之处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王基站在林瑾左侧,感慨道:“江南水乡着实令人羡慕啊!若是陕西有这么多的河流湖泊,何至于时常闹旱灾啊!”
今天交换人质,本来不需要王基跟着,他执意要来,以免回头被贾琏说不够朋友。
林瑾随口问道:“打井很困难吗?”
“打井没多难!”王基摇摇头,苦笑道:“只是多年战乱,能选出好井位的大井匠屈指可数,大都是学艺不精的小井匠,经常劳民伤财却白忙一场。”
林瑾了然,打井是个技术活,可不是随便挖个洞就有井水涌出。
“回头我问问父亲,看看能否帮承基兄从富顺(自贡)那边聘请几个大井匠。”
一千六百多年前,富顺就开始开采井盐,肯定能找到技艺精湛的大井匠。不过这样的顶级人才很少会外流,哪怕陕西布政使王钊亲自去请也很难成功,林海是盐道衙门的高官,和富顺那边是同行,权力又极大,聘请这种顶级人才相对容易一些。
王基大喜,拱手道:“多谢林贤弟,此事若成,陕西百姓必定会记着你的恩德。”
林瑾笑道:“何必这么客气啊,陕西也算是我的第二家乡。”
王基一拍额头:“哎呀,我都忘了你还有个‘终南山小神医’的雅号呢。”
二人说笑了几句,远处的左岸高处出现了一个废弃的亭子。
果然如王羡所说,亭子四周空旷,从亭子通往岸边的木栈桥已经残缺不全,周围杂草丛生,显然很久没人来这里了。
“慢慢靠向岸边,小心点。”
亭子后面的山丘后出现了两个人,向着船上张望。
林瑾看了一眼那两个人,回头喊道:“赵百户,请王绾上来。”
船舱门帘随之掀开,赵正泽先出来,王绾和王义随后也跟着出了船舱,一起来到了船头。
王绾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气色很不错。
山丘上那两人看到王绾,立即转身离去。
林瑾对王绾微微一笑,换来的是一声冷哼和一个后脑勺,这让他到了口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正泽看了看林瑾,又看了看王绾,心里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跑这一趟,却硬被林瑾拉来了。若是不来,还可以假装不知道此事,如今想装聋作哑都不行,必须向圣上密折禀报,也不知道林瑾到底怎么想的。
王基目不斜视看着江面,之前他也被王绾的相貌震惊到了,不过知道此女的身份之后,他根本不想扯上任何关系。
林瑾他们乘坐的是平头方尾内河船,中等体型,吃水不深,逐渐靠到了岸边,水手放下了木板。
这时王羡从山丘后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壮汉,其中一人肩上扛着昏迷不醒的贾琏。
赵正泽和两个绣衣卫高手先下船,警惕地盯着王羡他们。
林瑾对王绾做个手势,微笑道:“王姑娘,请吧。”
王绾沉默地上了岸,回头盯着林瑾,冷冷道:“此仇必报!”
林瑾淡淡道:“随时恭候!”
王绾闷哼一声,狠狠一甩衣袖,快步向前走去。
赵正泽三人急忙跟上,把王绾围在中间。
“小姐,等等老奴!”王义向林瑾行了一礼,赶紧跳上岸跟了上去。
双方越来越近,接近到三十步左右的时候,王羡停住脚步,轻轻挥了挥手。
扛着贾琏的那个壮汉大步上前,到了七八步开外的时候,随手把贾琏往草丛上一扔。
赵正泽皱了皱眉,让一个手下过去把贾琏背回来。确认贾琏只是昏睡,这才闪在一边,放王绾离开。
王绾小步快跑,很快就来到王羡面前,哽咽着喊了一声‘爹爹’。
“绾儿,回来就好,没事了!”王羡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对船头的林瑾拱了拱手,大声喊道:“林公子果然信守承诺,老夫这厢谢过了!”
林瑾拱手还礼,喊道:“教主客气了,各取所需罢了。”
“林公子,老夫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王羡挥了挥手,领着王绾他们向山丘上走去。
“后会有期!”林瑾也挥了挥手,抛开立场,他对王羡其实很有好感。
赵正泽他们上船后,水手抽掉木板,逆流原路返回。
林瑾检查了一下贾琏,不出意外又中了迷.药,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这都第几次了?他让人把贾琏抬进船舱。
王基问道:“贾兄没事吧?”
“没甚大碍,回去再唤醒他。”
林瑾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顾不得换衣服,带着赵正泽去了林海的书房。
林海一直在等林瑾回来,一见面就问道:“事情顺利吗?”
“父亲,很顺利,王羡并未耍花样。”
林海嗯了一声,看向赵正泽。
赵正泽脸色犹豫不定,过了一会低声道:“林大人,请恕小的不能隐瞒此事。”
林海笑道:“正泽啊,你误会了,老夫不会对圣上隐瞒此事。喊你来,不是想让你帮着隐瞒,而是想让你一五一十向圣上禀报,以免和老夫的奏折发生冲突。”
赵正泽愕然问道:“敢问大人,为何如此?”
这种事情隐瞒还来不及,林海父子为何还主动向圣上坦白?
“呵呵……按照老夫说的去做就是,老夫自有主张。”
“小的明白了!”
林海挥了挥手,赵正泽躬身退下。
林瑾疑惑地问道:“此事都是我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