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阳光从打开的窗户照射进来。
宽阔的舱室内,王羡和王绾对面而坐,半边身子都沐浴在阳光中。父女俩一边漫不经心地下棋,一边谈论事情。
“父亲,咱们和林瑾可是两路人,他的话不可轻信!”
“我当然知道林瑾另有图谋,只是一时想不明白他到底意欲何为。绾儿不必担心,领航向导说今天下午就能抵达琉球,咱们先亲眼看看情况再说吧。”
王绾轻哼一声,扔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海面沉默不语。
“唉……”王羡长叹一声,轻声道:“绾儿,林瑾有句话说的很对,一旦朝廷下定决心剿灭咱们,等待咱们的只有覆灭。强如张角、方腊都败忘了,咱们岂能幸免?人挪死,树挪活,或许换个地方真的可行。”
王绾脸色缓和下来,淡淡道:“那就先看看吧。”
王羡笑了笑正要说话,舱门被人敲响。
“启禀教主,海面上漂了个人。”
王羡父女赶到船头的时候,一群人正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羊皮筏子议论纷纷。
王绾惊讶道:“羊皮筏子?那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过去看看。”
舵手调整了一下方向,向着羊皮筏子而去。
两分钟后,了望手高声叫道:“筏子上是个女人!她的衣服很华丽,是我们汉人的样式。”
众人更加惊奇,一个汉人贵妇怎么会独自在海上漂泊?
到了近前,众人看得清楚,果然是汉人贵妇的打扮。
“去个人看看!”
水手们扔下绳梯,一个水性最好的家伙懒得用绳梯,直接一个鱼跃跳进海中,向着羊皮筏子游了过去。他很快游到羊皮筏子跟前,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回头喊了一声。
“教主,还活着!”
“再去两个人,把她捞上来!”
几分钟后,人和筏子都被抬到了甲板上。
王绾摸了摸这女人的脉象,翻开眼皮看了看,又捏开嘴看了看咽喉,做出了判断。
“急怒攻心晕过去了,没呛水,运气不错。”
“抬进船舱救治,醒了告诉老夫。”
云婉做了个噩梦,梦中她和刘培身陷火海,不管怎么逃都逃不出去。眼看着二人就要被烧成灰,刘培忽然化作一团清裙起来,她顿时感觉到了清凉,大叫一声就醒了过来。
“殿下!不要!”
王绾放下勺子和水杯,皱了皱眉头,此女衣饰华贵,一口正宗的北方官话,还喊了殿下,莫非是皇宫里的人?若是皇宫里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海上?
云婉茫然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看到面前有个人,立即向后缩了缩,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王绾淡淡道:“你在海上漂着,被我们救了。”
“多谢!”云婉挤出一个笑容道谢,稍稍放了点心,勉强坐了起来,赶紧摸了摸下腹。
王绾以为云婉在看衣服,解释道:“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侍女帮你换了衣服。”
云婉发现下腹部没有异常,长出了口气,轻声道:“衣服无所谓,我可不可以见见这艘船的主人?”
“我就是船主。先说说你是什么人。”
云婉看着王绾,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绝世美人,心里很惊讶,低声道:“我想先问问,你们是不是汉人?”
“当然!”王绾点点头,闻香教是反贼没错,但是绝对不会数典忘祖,她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云婉脸色黯然,哽咽道:“此事说来话长……”
“先等等!”王绾抬手止住云婉,对隔壁喊了一声,“父亲,这位娘子醒了。”
王羡应了一声,很快就推门走了进来。
云婉警觉地看了一眼王羡,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坐到了王绾身边。
王绾做个手势:“说吧。”
“妾身是皇五子的贴身宫女……”
云婉刚说了半句话,王绾就惊呼一声:“你竟然真的来自皇宫!”
云婉瞪大眼睛,再次提起了戒心,“你怎么知道?”
王绾淡淡道:“你一口正宗的北方官话,刚才又在梦中喊了‘殿下’,很容易就猜到了。”
云婉听到‘殿下’二字,鼻子一酸,泪珠迅速滚落。
王羡父女对视一眼,心里更加好奇。
云婉痛哭了好一会才稳住情绪,用力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妾身是皇五子的贴身宫女,几天前,皇五子带着我们出海游玩……”
足足花了十几分钟,云婉才断断续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好汉子!可惜了!”王羡扼腕赞叹:“没想到继秦王刘戈之后,刘汉皇室又出了一个能让老夫万分钦佩的人物!”
王绾沉默不语,刘培这种人确实值得钦佩。
云婉听出王羡这话有些不对劲,惊恐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安心!安心!老夫最钦佩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岂会害了他的家眷?”王羡压压手安抚云婉,微笑道:“老夫有要紧的事要去琉球一趟,请夫人暂且在船上委屈几天,事情办完后再一起返回,如何?”
“多谢先生收留。”云婉低声道谢,心里万分焦灼却无可奈何。
王羡问道:“你可记得遇难时的大概方位?虽然希望渺茫,老夫还是想去看看,求个心安。”
“多谢先生大恩!”云婉诚恳道谢,想了想一脸焦急沮丧,“我上了羊皮筏子就晕了过去,实在不记得方位。不过那个倭奴头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