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蒋青的注意力一直在受伤的小马身上,并没有去看替小马求情的黑少年,黑少年也一直静悄悄地待在不打眼的地方。
这会儿,蒋青仔细的打量起黑少年来,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黑子?”
沈天离虎躯一抖,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黑不溜秋的。
肤色黝黑的少年猛点头,客气地打起招呼来:“蒋公子好,小人正是黑子。”
蒋青眉头紧蹙,黑子怎么对他客气起来了呢?黑子身上的衣衫打着几个大补丁,看起来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刚刚小马是为了帮我,才惹上老板的一顿鞭打。”如果不是有小马替他挡下,现在遍体鳞伤的就是他了。
蒋青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身旁的小马,还真是一匹操碎了心的小马。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再说。”沈天离催促着,都怪傅小七出的馊主意,临安城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不去,偏偏逛什么马市。
如今,一匹老马,一个黑子见到蒋青都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真是刺眼啊。
几人走出马市,已经日暮西山,街上的摊贩都开始收摊了。
“蒋青,让黑子仁兄帮你把马牵回府,咱们去吃晚膳。”奔波了一日傅小七,今日还没好好吃上一顿饭。
他们出门又没有带使唤的下人,只能劳烦黑子。
蒋青看向黑子,黑子点头道:“蒋公子放心去吧,小人定会将小马送到康平侯府,还会帮小马处理好伤口。”
黑子的家本就离康平侯府不远,蒋青沉吟片刻道:“小马就先牵去你家吧,回府时,我去你家牵小马。”
蒋青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黑子,郑重道:“麻烦你去买些伤药,帮小马处理一下伤口。”
黑子接过银锭子,牵着小马缓缓离去,小马走之前还在蒋青身上蹭了几下,蒋青微笑着用手指梳理小马脖颈上的鬃毛,小马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沈天离恶狠狠地盯着趾高气扬离去的小马,因为小马离开时,给了他一个藐视的眼神。
“天离,走啊,蒋青他们都走前头去了,你是看到了仇人?眼神这么凶狠。”傅小七循着沈天离目光看去,除了渐渐远去的黑子和小马,什么也没有啊?
“师弟知晓黑子住在哪里?”楚巍挺好奇的,黑子一看就是做苦力的人,小师弟的身份能结交上这样的朋友还是挺难的,更何况小师弟从小就离开建安城了,最近才回来。
追上来的沈天离,听到楚巍的话,连忙竖起耳朵,静听蒋青的回话。
童年的记忆在蒋青脑海中一晃而过,淡淡笑道:“嗯,小时候经常在黑子家门前玩耍。”
“哦,原来你们二人是儿时的玩伴。”傅小七惊奇说道,一脸恍悟的样子。
蒋青瞥了一眼傅小七,问:“不然呢?”就这点事也大惊小怪的。
傅小七咳咳咳,不好意思,他想偏了,他还以为蒋青与黑子是生死相交的知己呢,他还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蒋青交友真是广泛。
不论身份地位,不论颜值高地,一点也不挑剔。
傅小七赶忙转移话题,“咱们去天香阁吃饭吧,虽说是一家青楼,但天香阁的菜品丰富又好吃,一天当中只有晚上才能吃上天香阁的酒菜。”
傅小七说出天香阁三个字,沈天离,蒋青,楚巍脸色都沉了下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青,楚巍对天香阁可是记忆犹新,何况才过去几日,就算是想忘都忘不了。
沈天离见蒋青听到天香阁脸色就阴沉下来,心中忐忑不安,懊恼极了,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蒋青冷声道:“去哪都行,就是不去天香阁,天香阁是一家黑店,天香阁的主子一定是个黑心黒肝黑肺,只认得银子的大奸商。”
楚巍在一旁附和:“对,以后要是知晓天香阁的老板是谁,我还有套麻袋揍他一顿。”
傅小七目瞪口呆的瞧着蒋青,楚巍,你们二人才来建安城几日,就与天香阁结下了梁子,按道理不应该啊,天香阁是建安城出了名的会做生意,特别是那个折扣,打得真是得人心。
沈天离心里拔凉拔凉地,像个大鹌鹑似的尽量往一边缩。
最后四人找上一家饭馆,叫了一桌子菜,几壶酒,四人侃侃而谈,一顿饭是吃得痛快,喝得爽快。
蒋青喝完一杯酒,再要斟酒时,沈天离就将酒壶抢了过去,“饮酒伤身,你刚刚大病初愈,喝一杯就行了,我们仨又不会笑话你。”
说罢,看向傅小七,楚巍,眨了眨眼。
楚巍会意,实话实说:“师弟的酒量还是差了一点,别向上次一样又醉的不省人事,等会儿还要去接小马呢。”
傅小七接着道:“明日还要去国子监上课。”
蒋青蓦地站起身,生气地指着沈天离三人:“你们仨啥意思?不准我喝酒,坐在这里眼巴巴地看着你们喝,心眼也太坏了。”
楚巍,傅小七双双望向沈天离,不关他们的事,是沈天离不准你喝酒的。
蒋青也直直地瞅着沈天离,沈天离无奈的往蒋青酒杯中倒满酒,四人又痛快地喝了起来。
不过蒋青喝酒的速度慢了起来,楚巍两杯酒都喝完了,他一杯酒还没有喝完。
沈天离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真是个懂事贴心的人儿,有自知之明,分得清轻重。
饭后,蒋青,楚巍就与沈天离二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蒋青二人来到黑子居住的地方,黑子家门前有一个宽广的莲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