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侧耳一听,楼下有一道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蒋青的注意力被脚步声吸引过去,忘记了他还待在沈天离怀中的事情。
黑夜里沈天离偏头看着靠在他身上的蒋青,嘴角微勾,眸光闪亮。
今日白天,蒋青与傅小七在看书,沈天离闲着无聊,又不想离蒋青太远,就在屋子里晃悠悠的溜达起来,这个摸两下,那个翻一下,在靠墙的一个书架底层,看见了一个密封的瓦罐,瓦罐不大,放在架子上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他们可是有十来日没有到这里来了,瓦罐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就不得而知。沈天离好奇地拆开盖子,一股呛鼻的气味窜出来,沈天离瞬间明了,是百姓们家里点灯火用的油。
存放着一瓦罐点灯用的油,没有什么奇怪的经常要用上灯火。这一瓦罐油不管存在得多么正常,但在沈天离眼中它就是不正常。
沈天离其实并不知晓放火的人是否会在今晚行动,他记得大概就是这几日吧,具体哪一日他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没关系,他如今是闲人,可以天天晚上蹲守啊,蹲守一个月都没关系,当作是与蒋青夜夜约会,多难得的机会。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沈天离很想跳下去将那人劝回去,你晚几日来不行吗?
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顷刻,嘎吱一声,门被人推开了,从窗棂子照进来的几束月光,刚好打在此人身上。
看清楚来人,二人不禁一愣,怎么会是他?
三楼的看门大爷!
只见他蹒跚地往放瓦罐的方向走去,二人对视一眼,飞身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看门大爷抖抖索索地开着瓦罐盖子,断断续续呢喃着:“儿啊,父亲......马上就要去陪你呐,老父带一幢....给你,你是不是会很喜欢......”
在看门大爷拿出火折子的瞬间,沈天离出手控制住了他,将他手中的火折子拿走,递给了蒋青,顺便点了看门大爷的穴道。
看门大爷震惊得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难道他们提前知晓他要烧?
可是,怎么可能?这只是他心中的一个想法,离世前给在黄泉的儿子带去的礼物,天知地知只有他自己心里面知晓,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过。
这两个人是如何知晓的?看门大爷陷入惊恐,难道他们是天上的神仙,特意来阻止他的恶行?
沈天离走到窗边敲了几下窗框,不一会儿,子墨从窗口跳了进来。
“那边怎样?”沈天离沉声问。
“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危险物品,也没有人跑到那边去。”子墨与同伴潜伏在学堂区域,学堂是监生们白天上课的地方,大晚上的根本不会有人去那边。
“将他带回去,那边撤了。”得问问这个老头还有没幕后主使。
“是。”子墨一把抓起看门大爷的衣襟,带着大爷从窗口跳了下去,口不能言的大爷吓得晕了过去。
“一楼,二楼都有这么一瓦罐油,咱们得将它们都拿走。”白天沈天离发现三楼有这么一瓦罐油时,随后分别去了一楼二楼查看,都找到了同款瓦罐。
沈天离与蒋青慢腾腾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之后,沈天离在蒋青无语的眸光下,硬是将蒋青送回康平侯。
翌日,二人都精神不济的样子,上课时间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哎,你们两怎么都趴在桌子上睡觉啊?昨晚干坏事去了?”傅小七转过身用手指敲着桌子,也不管现在是上课时辰,周司业还站在讲台后面讲课呢。
周司业抬眼看了一眼后面三人,垂下眼眸,宛若未闻继续讲课。
“你好歹尊重一下周司业好吗?上课时辰还大呼小叫的。”蒋青趴在桌子上轻声说道。
“哦,那我跟你们趴在一起。”说罢,硬是挤进蒋青与沈天离的中间,趴伏在桌面上。
沈天离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一拳揍过去,打爆傅小七这颗亮堂堂的脑袋。沈天离阴嗖嗖地盯着傅小七的后脑勺。
傅小七不管后脑勺阴风乍起的感觉,正笑眯眯地看着蒋青。
蒋青瞧着傅小七一副舔狗的模样,转过头甩了个后脑勺给傅小七,见蒋青不搭理他,傅小七连忙转过头去看沈天离,结果还是一个后脑勺。
唉,他怎么就成了一个多余的。
放学后,三人一起来到了晋王府沈天离的院子。昨晚子墨将看门的大爷丢在外面的宅院里,那家宅院有一条地下通道与天香阁相连。
今早沈天离让子墨将人带过来关在他的院子里,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引诱蒋青来他的院子,蒋青坐在他平常吃饭睡觉的地方,想想都兴奋羞涩。
二,昨日撇得开傅小七,不见得今日就能撇得开他,别看傅小七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可精明的很。
当傅小七知晓昨晚二人干大事竟然没有叫上他,心里别提有多气愤,就差没跟沈天离二人绝交。
蒋青觉得自己好冤枉,他可是时刻都惦记着傅小七。
见到一大堆吃的,他记得傅小七,还问沈天离为何不叫上傅小七,夜半潜伏国子监,他也问过沈天离为何不叫上傅小七,他还想将师兄叫上呢,奈何沈天离打定主意,只有他们二人一起行动。
吃大餐也好,办大事也好,就是要人多,既热闹又好玩。
如今傅小七连他一起埋怨上了,哼,这都是沈天离的错,一点也不关他的事,他也生气了!
傅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