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七与张公公来到灵堂,点香三根,傅小七手中的三根香燃起了火苗,连忙用手抖灭,双手将三根香插入香米里,随即跪下叩头四个,再站起拱手作揖。
蒋青与蒋恪二人跪在一旁搭礼叩头。
作为皇子,傅小七完全可以不必跪下叩头,此时的傅小七抛却了他的皇子身份,单单只是蒋青的好友好兄弟。
“世子,逝者已走,在者节哀。”张公公搀扶起蒋青安慰道。
“节哀顺变,兄弟要撑住,照顾好身体。”傅小七神色担忧地看着蒋青,蒋青脸色苍白,精神憔悴,脸上那一对外刺眼。
送走傅小七与张公公之后,灵堂里又恢复了寂静,灵堂里摆放了几个香炉,致使整个灵堂烟雾袅袅。
蒋恪跪在地上不停地在给康平侯烧纸钱,唯恐给康平侯带去地府的银钱不够用。
蒋青愣愣地看着火盆里一沓沓纸钱化成灰烬,脑海里却思绪万千,昨晚见到父亲尸体,虽悲痛不已,但他还是将父亲的尸体认真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后来二叔拿来的案发现场记录和仵作的验尸记录,更加明确了他的推断。
父亲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熟人所杀!
这个人武功高强,才能让父亲在极短的时间内没有还手之力,临安城里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位高手。这个人平时一定是将自己伪装起来,在临安城才会如此地默默无闻。
不知他与父亲是好友的关系还是泛泛之交,廖庆他们已经在暗地里寻找此人,希望能尽快将他找出来。
昨日父亲去见的那位老友~何俊辉,一开始作为首要嫌疑犯被衙门羁押起来,经过一系列的查证,何俊辉确实不是杀害父亲的凶手。
何俊辉适才已经来祭奠过康平侯,跪在康平侯的棺椁前,嚎啕大哭,懊悔不已,责怪自己不该再次踏足临安城,与康平侯见面。
临安城对于何俊辉来说是一块凶煞之地,逃离了二十多年不曾光顾,今朝一踏入,就又得面对老友丧命的事实,而且还是与他见面之后的霎那间。
何俊辉强忍着悲伤,强忍着对临安城的恐惧,打算送康平侯走完最后一程就立即离开临安城。
何俊辉心思沉重,脸如缟素返回客栈,推开门见房间里坐着一个人,神情一愣。
那人转过头,温润一笑,何俊辉惊愕地张开嘴巴都忘了要合上。
翌日,何俊辉赶在最早一波人中出了城门,出城后一刻也不曾停留,往远方驶去。
......
沈天离脚步沉重步入灵堂,点香叩头后,弯身扶起蒋青,藏在心中的心疼与担忧在见到蒋青这一刻,再也压制不住,全都从眼眸中流露出来。
对不起,不能代替你伤心受罪!对不起,没能将你的父亲从阎王手中夺回来!
让你在还没有成年时又一次痛失父亲,再也得不到父亲的庇护。
上一世,康平侯是在两年后去世的,醉酒后失足落水而亡。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还曾嗤之以鼻,堂堂一名侯爷嗜酒成性,最后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两个字,活该!
从他与蒋青在驿站相遇开始,这一世就渐渐偏离了上一世的轨迹,傅小七活泼乱蹦地活了下来,国子监也没有被大火烧毁,......
这一世本就是不同于上一世的崭新开始,怎能期待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下去。
如果还是一成不变,那他重活这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他此生唯一的愿望,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与蒋青厮守到白头!
谁也不能阻止他奔向蒋青的步伐!
沈天离右手将蒋青的手握在手中,举起左手,手指轻轻抚摸蒋青右边鬓角的头发,眼底盛满了深情,柔声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蒋青任由沈天离握着他的手,任由沈天离抚摸着他鬓角的头发。
在这个悲痛不已,惶惶不安的时刻,就让他恣意一次,去感受这片刻的温柔,温暖他此刻寒冷刺骨的心。
一旁的蒋恪,迷茫的望着面前二人,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干吗?含情脉脉,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弟弟。”蒋媛的一声弟弟,打断了二人之间的默默凝视。
沈天离适时地收回双手,若无其事的杵在一边,蒋青则略显尴尬,扭头看向庭院里款款而来的蒋媛。
蒋媛向沈天离行了一礼,之后转向蒋青,声音轻柔道:“弟弟去那边吃粥,我端了一碗白米粥放在那里,你今日还未吃任何食物,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沈天离闻言心中一酸,随即拉着蒋青走出灵堂,回头对蒋媛道:“姐姐放心,我会看着蒋青吃完那碗白米粥的。”
蒋青斜着眼睨了沈天离一眼,姐姐,又不是你的姐姐,喊得这么顺口,脸皮着实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分。
二人来到偏厅,蒋青坐在桌子边看着桌上的那碗白米粥,迟迟没有伸手,他没有一点食欲。
“傻了,吃啊。”沈天离催促。
蒋青还是没有动。
沈天离躬身一张大脸凑到蒋青面前,严肃问:“或许,你是想要我喂你吃?”
蒋青扶额,一把将凑在面前的这张厚脸皮拂开,把桌上的白米粥端到面前,认命地调起一勺白米粥往嘴巴里塞。
香香的白米粥硬是被蒋青吃出了视死如归的既视感。
沈天离不忍直视,红着眼眶将头偏到一边,就算是味同嚼蜡,你也得吃完这碗白米粥,没有健康的身体,你怎么能够迈过这个坎。
蒋青万般艰辛地吃完白米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