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应平出去后,刑部尚书叮嘱邓志东:“老实交代,配合审讯的人就免了他们的刑罚吧。”
邓志东闻言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尚书的这一吩咐正合他的心意。
“这下你们二人总该放心了吧。”刑部尚书笑着道。
“多谢尚书!”
“多谢尚书!”
沈天离与傅小七纷纷道谢。
蒋青回到牢房,冯夫人与蒋媛看着蒋青红肿青紫的十个手指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没事,不要担心,手指没有断,养几日就会好。”蒋青安抚冯夫人二人。
蒋青抬头看向其他人,道:“你们如实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配合审讯,应该就不会受酷刑。”
“真的?”蒋少江疑惑问,他在刑讯房一点花腔都没耍,还不是被狠狠地享受了一番刑具的滋味。
“嗯,真的。”他们这些人是免除了严刑拷打,可是侍卫那边就没有他们幸运,也不知那些受伤的侍卫如今怎样呐。
蒋青闭目沉思,父亲的棺椁还停在灵堂,侍卫的伤得不到治疗,短时间内,廖庆他们也不可能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刑部与大理寺只会在已有的证据基础上,去查证去确认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康平侯府通敌叛国的罪名。
想要洗去康平侯府的罪名,只有靠他们自己,如今身陷牢狱的他,半点作为都不能,在牢里待得时间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他想让父亲的棺椁入土,他想救那些受伤的侍卫,他想将一家人带出牢房。
他需要机会!需要皇上给他一个证明康平侯府无罪的机会。
适才他从刑讯房出来时,对沈天离说了一句:“我可以代替我父亲。”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反正在场的人都是丈二和尚一一摸不着头脑。
“蒋青说的是啥意思啊?”傅小七迷茫地看向沈天离,一旁的刑部尚书目光也瞅着沈天离,靠后的邓志东更是侧耳静听。
沈天离望着蒋青离去的背影,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去问蒋青啊,这都不知道。”傅小七顺嘴就怼了过去。
刑部尚书眨了眨眼,原来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他还以为蒋青在与你们说暗语呢。
手指一阵阵的抽痛,拉回了蒋青的思绪,缓缓睁开眼瞧着已经变成青紫的手指,叹了口气,没有消肿止痛的药膏,只能生生扛着了。
哐当哐当,狱卒又将牢房的铁链锁打开了,栅栏门打开,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走进了牢房。
众人愣愣地望着大夫,身陷牢房还有大夫来看望他们?可是,他们都不认识这位大夫啊!
“谁是蒋世子?”大夫问。
众人扭头往蒋青看去,蒋青举了举双手,没错,我就是蒋世子。
大夫疾步向蒋青走去,蹲下身子对着坐在地上的蒋青道;“晋王世子命小人来给您治伤的。”
蒋青愣了愣,随即将十个手指头伸到大夫面前。
大夫把蒋青的每个手指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十根手指都没有断,松了一口气,手指没断就好治了,涂上止痛消肿的药膏,养上几个月就能完好如初。
“蒋世子,这双手这几日千万不能再次受伤,也不能做任何事情。”大夫郑重叮嘱,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这养伤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他还真有点担心,这双手会废了。
十根手指骨头虽说没有断,但指骨却是扎扎实实伤得很重,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多谢大夫!劳烦大夫替我二叔三叔治伤可好?”蒋青说道。
行,怎么不行,他就是专门来牢房为你们治伤的。
蒋少江蒋少波二人都是皮外伤,看起来挺惨的,大夫细心地为二人处理伤口后,将药箱里的药全都拿出来,交给了蒋青。
蒋青看着放在地上的一堆药瓶,试着问:“那边牢房还有我家的人,大夫能不能去那边看一看?”比起他们的伤,那些侍卫的伤才更加需要大夫的治疗。
大夫摇头道:“那边看得紧,不让人过去。”
蒋青了然,于应平这是将一赌气都洒在了康平侯府下人的身上。
大夫走后,蒋少江蒋少波各拿了两瓶伤药收起来,冯夫人则拿起蒋青要用的膏药放进了怀中。
“大哥你们几人分别将这些伤药收起来吧,要想办法将伤药给侍卫递过去就好。”放在地上挺打眼的,不能让狱卒看见,起了贪心。
“是得想办法,那些侍卫不知能不能撑过去。”蒋少江叹气道。
经过了一天一夜,康平侯府的人都接受了现实,他们的结局到底是死还是活,已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事情,一切都得看天意。
女眷们心里一直都害怕的要死,听蒋青说不用受刑后,心中也轻松了几分,宁愿被一刀砍头,也不愿意受酷刑。
蒋翰的姨娘也能镇定自若的照顾起蒋翰来,五岁的蒋翰有了姨娘耐心的照顾,也不再吵闹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姨娘身边。
“大人!”过道上传来狱卒打招呼的声音。
众人都正襟危坐望向栅栏外的过道上,邓志东双手背在后面,晃悠悠地走过来,在蒋青他们这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蒋青站起身,走到栅栏边,恭敬的打了一声招呼。
蒋青双臂靠在胸前,微微举着双手,邓志东看着黑乎乎的十个手指头,眉头皱了起来,这涂的是啥子呀?黑黢黢的,一股冲鼻的气味向他扑来。
还是靠后一点,气味太难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