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平稳地行驶,穿过闹市,沿着蜿蜒崎岖的小路,向人烟稀少的渔村前进。
郝建坐在后座位置,旁边斜躺着人事不省的李钊,一路上都装成胆小怕事,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
司机与副驾位的人,一直在闲谈,完全没把郝建当回事。
“两位大哥,咱们这是去哪儿?”
副驾位的男人回过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咋地?没见过血?在后边坐的不习惯?”
他目光暼过血肉模糊的李钊,又回到郝建身上:
“放心,一会儿完事了就送你回去。”
“大哥,这人做啥的,被你们打成这样?”郝建装的畏畏缩缩地问道。
正在开车的司机轻笑了一声,插嘴说道:
“不知道哪儿的小角色就敢跑过来监视,不过嘴挺严实,打成这样都没说受谁指使的。”
“不会已经死了吧?”
“还有口气留着呢。”
得到肯定的回复,郝建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他准备待会儿就动手,可不想李钊挺不到那个时候。
本来郝建想着等飞鬼仔与花脸程火并的时候再溜,但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
李钊是必须要救的,毕竟落到这种境地,追根溯源是他让其监视扶桑人导致的。
既然遇上了,那就提前几天假死好了。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郝建还是想从随行两人的嘴里多套点信息出来。
“大哥,你们是扶桑人吗,我听着种花家语说的挺顺的。”
“呵呵,俺们从满洲国来的。”
东北那旮瘩啊,果然是金碧辉的人。
“我听大飞哥说,要跟你们做烟土生意,这个是不是很赚钱?”
“帮会要是有钱了,我年底拿到更多的分红,就找隔壁三姑去说个媳妇儿。”
听到他像是自问自答的嘟囔,副驾驶的男人跟司机对视了一眼,憋着笑说道:
“兄弟,你等不到过年了,赶紧找个安全地方保住小命吧。”
“啊?”郝建嘴巴张大,眼神迷茫地问道,“为啥啊?”
“看你傻不拉叽的,跟你透个底儿,香岛要打仗了。”
“月底之前,能躲就躲。”
这个消息让郝建震惊了,他立刻想到了剧本任务提及到的战争。
金碧辉这个女人是疯的,原本那应该是在两个多月后,扶桑人偷袭珍珠港后发生的事情,她居然想将战争提前。
联想到那封发给酒井龙的电报,郝建实在弄不明白,金碧辉究竟用了什么理由,能够跳过军部说服这位扶桑驻五羊省军司令。
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汽车的轮胎碾过了一块石头,导致车身猛地颠簸。
司机没好气地咒骂了两句,与此同时,本应昏迷的李钊被震动牵扯到伤口,无意识地痛呼出声,眼看着就有醒转的迹象。
“怎么这个时候醒,真麻烦。”男子吩咐司机停车,“我给他补一刀。”
箭在弦上,郝建知道自己必须要行动了。
趁轿车刚刚停下的时候,郝建双手闪电般探出,抓住随行二人的肩膀。
他们愕然回头,看到后座上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个胖子,眼睛几乎被脸上的肥肉挤成细缝,嘴角咧出一个邪异的笑容。
下一秒钟,他们仿佛置身于万米深处的海底,磅礴的压力从身体表面传来,向内挤压着肌肉、骨骼、内脏;血液在巨大的压强作用下,渗透出皮肤毛孔,激射成雾状,但又被莫名的拘束在某个范围,无法散逸。
如果从远处观察,就会发现两人的状态很奇怪,两人像被装进一个圆形的透明的罩子,并且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收缩。
两人的躯体从人形变得扭曲,再到聚成一团,烂糊的血肉与衣物搅在一起,红色翻涌,分不清彼此。
然后汇聚在郝建的双手掌心处,消失不见。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随着两人被“吸收”掉,轿车内只剩下李钊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郝先生……”李钊醒转后,见到身边的郝建,开口问道,“我……死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郝建蠕动被座位卡住的肥硕身体,面向李钊,右手按住他的胸口。
“你,怎么,胖成这样了?”
“闭嘴,安静感受!”
实际上,李钊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大部分依旧停留在自己受刑昏迷的前一秒,看见郝建后纯粹是下意识地发问。
他艰难地晃动脑袋,想弄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却忽然感觉一股热量从郝建的掌心传来,像水流一样蔓延向四肢百骸,游走在身体内部。
暖洋洋的感觉冲刷着全身,让李钊几乎舒爽的要叫出来,同时,身上坏死的肌体组织慢慢恢复活力,致命的创口由大变小,可以看到创面内长出无数肉芽,蠕动着纠合在一起。
“好困……”
李钊喃喃自语道,眼帘下沉,慢慢闭合,呼吸逐渐由微弱变得平稳。
“呼呼呼。”
郝建收回右手,顺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小四啊,我的【生命归还】不是这么用的,想累死你三哥吗?”
“这才隔了几天,放大招也得有个cd时间呐!”
“不好意思三哥,情况紧急,救人一命嘛!”
还好李钊睡着了,要不然看见一个6xl码的郝建演双簧似的自说自话,指定得再抽过去。
“唉,败给你了,谁让全家都疼你呢,走了啊。”
恢复原样后,郝建想了会儿,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