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张天志身形暴起,如同飞龙临涧,出掌迅若疾电,五指扣住三节鞭的中梢节,力道一吐挑开飞鬼仔的胸前中门。
进而大踏步扬身扭腰,右手蝴蝶刀划出弧度,下撩过飞鬼仔持上梢节的手腕。
血花飞溅,蝴蝶刀斩入飞鬼仔手腕,锋利的刃口一直切到骨头上。
同时,张天志松开三节鞭,左臂蜷曲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五指并拢向前直线冲出,带着残影刺进了飞鬼仔的眼眶。
标指如电,飞鬼仔的眼球,如同被针尖戳中的鱼鳔,啪的爆成一团血肉浆糊。
“啊啊啊啊!”
房间内爆发出一阵受伤野兽般的悲鸣。
张天志闪身后退,手指上红白相间,黏着碎肉与血液。
“艹泥马!我艹泥马!”
飞鬼仔痛声嘶吼着,大力的连嘴角都被撕裂出豁口,他的右眼变成了一个血窟窿,疼痛感像十万根钢针,不间断地攒刺着大脑,随时都能让他昏厥。
“杀了你啊啊啊!”
强忍着足以炸裂精神的痛感,飞鬼仔用完好的手紧握三节鞭,舞的呜呜作响。
劈砸、击打、抡扫,每一鞭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但毕竟他只剩余一只眼睛,没办法精准定位,加上挥摆动作幅度大,被张天志尽数轻松躲开。
再次避过一鞭后,张天志移动到飞鬼仔瞎眼的视线盲区内,用了一记低脚咏春里极少出现的高鞭腿,踢中他的肋部。
这一腿既快又重,磕嚓声中,飞鬼仔至少有四五根肋骨断裂,白森森的断骨茬子,根根刺出体外,看着甚是可怖。
事已至此,飞鬼仔再也支撑不住,仰面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膛起伏带动着嘴里喷出血沫。
张天志顺势屈膝,刷刷几刀抹过他的四肢,割断了手脚上的肌腱。
胜负已分!
躺在地上的飞鬼仔,眼睛里满是惊骇与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就陷入了这般境地。
三天前,他才第一次体验到权力的滋味,美妙得让他欲罢不能。
特别是金碧辉告诉他,未来将允许他进入满州国担任要职,更进一步激发了他的野心。
甚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梦见自己站在金碧辉的下首,俯瞰着金銮殿上的众人,包括傅英。
但现在,这一切都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啪的一声破裂掉。
躯体上传来的疼痛,远不及希望幻灭对精神的刺激来的严重。
这时,从伊始就在旁边打酱油的郝建,从兜里取出“三炮台”香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走到飞鬼仔身边。
低下头,看着他脸上扭曲、彷徨,且夹杂着怨毒的表情。
“你一定想不通吧,宗楚红。”
“只是因为两个普通人,我就敢与义安会为敌,甚至挑了你这个香主。”
“疯子……”飞鬼仔完好的眼睛里,愤怒犹如明火,呼之欲出。
郝建蹲了下来,吸了一口香烟,再将烟头悬在飞鬼仔脸部上方,弹了两下,抖落烟灰。
“其实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能够冲动到这种地步,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怕麻烦的人,遇到了事儿先想着苟一波。”
“我跟阿花一家,其实也不算太熟,但我喜欢他们家养的猫,对了,还有烂赌刘做的腌菜,其实有点咸,并不是很符合我的口味。”
“还有他。”郝建指着张天志说道,“也特别喜欢小咪。”
“艹……”
飞鬼仔发现,自己压根听不懂郝建说这些话的用意。
郝建又抽了口烟,继续说道:
“你们义安会很厉害,在九龙城砦里一手遮天,听说你还挑了花脸程的帮会,未来能够垄断整个香岛的烟土生意。”
“好厉害啊!”
郝建张开双臂,用很夸张的语气调侃道:
“宗楚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力,已经成了九龙城砦的皇帝,甚至能影响到整个香岛的地下世界?”
“你可以为了泄愤,动动手指去害死一家人,一家在你眼里跟蚂蚁差不多,却努力乐观生活着的人。”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可以肆意妄为的错觉?”
“是金碧辉的支持?义安会的强大?还是扶桑人对香岛的计划?”
郝建站起身,目光扫向房间一侧的窗户,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越来越亮,嘈杂的脚步声与怒骂吆喝声,混合在一起,于空气中愈发的清晰。
那是前来援救的义安会帮众。
“放了我,你们还能留下全尸!”飞鬼仔也听到了动静,咳出几口鲜血,狰狞地笑着道。
“呵呵……”郝建笑的很从容,“让我告诉你吧……”
“金碧辉的计划,注定不会成功,你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暗中阻挠破坏。”
“而扶桑人对香岛的进攻,我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但,这一次必然以失败告终,因为有我的存在。”
“至于义安会……”
噗!
刀锋抹过脖颈,轻松地切断大动脉,飞鬼仔当场毙命,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郝建证了几秒钟,才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张天志:
“我还没说完……”
“废话太多,下面都是人,要赶紧脱身了。”张天志木着脸,语气不带波动地说道。
郝建继续蹲在地上,惆怅地望着死不瞑目的飞鬼仔,回味着刚才的意犹未尽,最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