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摇摇头,显然她也不清楚顾国口中的事物。
部落中的变化日新月异,每隔几天就能出现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走出屋子,族人们夯土的号子声停了下来,三五成群围在陶锅前,等待锅中的凉水翻滚。
榆抖了抖酸涩的手臂,跟随众人跑到陶河岸边去洗净双手的尘土,他看见槐花正带着松子一行人向他走来。
“榆,你带松子他们去河边洗手,不洗完手不准吃!”说罢,从一间屋子中拿出一块肥皂递给松子,“给,用这个洗手可以将手洗得更干净!”
说罢,转身准备烧水去了。
松子接过肥皂,那是一块黄褐色的块状物,捏在手上滑滑的。
“肥皂?”
又是没见过的新东西。
来到陶河边,榆先用河水湿润双手,再将肥皂拿在手中揉搓,不一会儿的功夫,双手表面就出现一些细碎的的白色泡沫。
松子如法炮制,他有模有样学着榆的动作,开始揉搓起双手,手上的白色泡沫一下子就出来了,滑溜溜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手指关节处那些积攒已久的污垢在他揉搓的动作下消失了。
“这个叫肥皂的东西真好用!”
松子不禁赞叹起来,将肥皂递给边上的族人。
榆说道:“姬咕咕几天前才将肥皂做出来,我们每天吃饭前都用肥皂洗手哩。”
松子盯着在族人双手间传递的肥皂,问道:“这肥皂,可以用陶钱交换吗?”
榆摇摇头,他知道顾国做出的肥皂并不多,其中大部分都供给他们这些整天刨土和夯土的族人了,哪里还有余量用作交换?
“肥皂不光能用来洗手,还能用来洗身子和头发!”
“洗身子?洗头发?”
“对!洗完之后身体和头发也不臭了,我昨天刚用肥皂洗过身子,松子你闻闻!”
榆伸过手臂凑到松子面前,松子靠近嗅了嗅,并没有想象中浓重的汗臭味,榆的手臂上居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肥皂真是神奇!”松子感叹。
“它还能洗兽皮衣呢!”榆又来了一句,肥皂的功能被他源源不断说了出来,听得松子一愣一愣的。
只是可惜,用处如此之多的肥皂却无法用陶钱交换。
待到一大群人洗完手,槐花等负责伙食的族人已经在锅中搅拌起来,她们在锅中加了一勺又一勺食盐。
顾国告诉她们,干体力活的族人每天都需要补充食盐,于是几个不明就里的催逝员往锅中加了比平常多好几倍的盐,弄得整锅汤都齁咸齁咸的。
松子端起一碗,细碎的菜叶和油末星子漂浮在汤水之上,散发出令人神往的气味。
他尝了一口,舌根却传来一股略微苦涩的味道,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吞了下去。
“这肉汤,怎么和先前的味道不一样?”
松子咂咂嘴,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缓解舌根的苦。
不远处,荠举着陶碗,大声嚷道:“槐花!你盐又放多了!”
“盐不放多一些,你怎么有力气挖土?”
槐花不甘示弱,怼了回去,这几天族人们已经对两人的拌嘴习以为常了。
“这都苦了!”
荠用筷子将一小块肉和植物块茎从汤中夹出,强忍着不适随意咀嚼几口便吞了下去。
见族人们端着陶碗,全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槐花终于坐不住了,她抄起陶勺就从锅里面捞了一勺汤出来,嚷道:“我不信!”
“噗——”
苦涩萦绕她的舌根,那是比草腥子还要难吃的味道。
“盐放多了怎么是苦的?难道会变成和那些动物舔舐的石头一样?”
只见槐花一勺一勺将汤水舀到另一口陶锅中,接着兑入凉水,又烧了一遍,这回汤的味道总算不那么苦了。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虽然这顿饭的味道并不怎么样,但松子还是提议帮助荠和榆等人一齐挖土。
一下午的时间,松子见证了一间屋子从无到有的全部过程,四周的土墙在木头的捶打下夯得紧紧实实,一扇已经预制好的木门被人熟练地安装进门框中,开合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屋顶则是倾斜的三层材料,松子在挖土的时候也不忘偷学一些筑屋的技术,不过那扇可以自由开合的木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等到晚上睡觉时才发现,门的边框插在两个孔洞中。
“咕咕说,这叫榫卯。”
荠提着一个陶罐走过来,罐子中装着中午剩下的盐水,虽然嘴上说着难喝,但他也不想将融化在水中的食盐给浪费了。
“榫卯?”
松子重复着这个奇怪的发音,想要将其和门的开合联系起来,却怎么也想不出头绪。
见松子一副苦恼的样子,荠适时解释道:“门框上下两个洞叫做卯,门上插到洞中的两端凸起叫做榫。它们结合在一起,就能转起来了。”
说罢,他用左手虚握成拳,右手食指进入到拳头中间,做了几个插拔的动作。
松子恍然大悟。荠笑了,松子也跟着笑,两人都知道彼此间在笑什么。
躺在干草铺就的屋子里,松子和族人们商量起以后的对策。
有人说,部族可以搬过来和顾国的部落一起住,他们这里有屋子,有肥皂,还有吃不完的食盐,比起在洞中生活,舒适了不止一星半点。
也有人说,部族加入之后便要听从顾国的安排,族人也可能因此拆散去做不同的事,到时候应该听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