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女墙后面的荠,望着远处刚刚出现骚动,然后继续缓慢前进的敌人,他啐了一口唾沫。
“这群人都是不怕死的么?”
奈何顾国当初建造床弩的时候并没有将其当成主战兵器,导致库存的箭矢只有三十多支,四架床弩射个八九轮就没有弹药了,荠需要将箭矢留到更有用的地方。
在奴隶队伍后方两百多米远的地方,隐隐能看见两个塔楼一样的建筑被几十个人推着前进。如果荠看过电影天国王朝,肯定能一眼认出这是欧洲中世纪的攻城塔,士兵通过塔顶的平台,能直接跨到己方的城墙上。
不过这两座攻城塔前进的速度缓慢,想要推进到城下起码需要半天时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那群举着木排前进的奴隶兵。
站在了望台上的顾国给下方的守城人员打着旗语,那是火攻的信号。
一支支绑上易燃物涂上桐油的箭矢被整齐地放在地上,待到奴隶队伍挪动到距离城墙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五百支火箭从女墙后面射出。
奴隶们身上几个月没洗的兽皮衣,此刻成了最好的助燃剂。
六百个奴隶至少有几十人被箭矢上的火焰沾染,充满油渍的皮衣瞬间便将他们烧成了火人。
被射中的奴隶丢下石斧和棍棒打滚,在地上惨嚎,只一会儿的功夫便不再动弹。
最前排的奴隶崩溃了,理智些的着急起周围的同伴,背着木排向后方跑去,在他们看来,木排还是可以抵挡一下火箭攻势的。
而那些失去理智的奴隶就没那么幸运了,丢下木排的他们在往后跑的过程中,为顾国的弓箭手打开了多个缺口,数百支火箭飞入其中,一波收割又带走了十几条性命。
还在地上不停翻滚哀嚎队友以及已经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彻底击垮了这群奴隶兵的意志。
攻城战刚开打,主攻的奴隶就超过了一成的战损,前排举木排盾的那百十余人更是死伤超过三分之一,奴隶们小股零星的后逃最终演变成大范围的溃退。
站在后方攻城塔上的托尔嘞目睹了整场战况,城墙上那四架三弓床弩让他感到了威胁,据说远东的塞里斯帝国便是使用这种武器攻城和守城的。
奴隶的溃逃预示着当日的攻势结束了,托尔嘞原本想让奴隶兵一帆风顺地推到城墙底下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他将佯攻的四百奴隶化整为零,重新编排冲锋的队伍。
奴隶兵的整队效率异常缓慢,在石斧长矛的威胁下,私兵们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踹出两百多个负责在前排抗木排的奴隶,剩下的人因躲过一劫而有些幸灾乐祸。
夜晚,城墙内外皆燃起篝火,几十朵摇曳的火花在初秋的晚风中跳跃,顾国和猪皮等人围坐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第一天,攻城的指挥者用近百条奴隶的性命换来了顾国这边的城防实力,参加战斗的不过七百人,而他们那边目前还有一千七百人,人数差距接近三倍,而顾国这边唯一的优势就是壕沟和城墙了。
“咕咕,我们夜晚出城搞夜袭,和上次打黄发部落那样,有几成胜算?”已经被提拔称为班长的榆问道。
“那是我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外面那群人是我们的两倍还多。我们这九十个练了大半年的最多对付三百人,剩下那一千四百你们要让我们的六百族人与他们对打吗?”
荠回答道,他很清楚自己这边脱产士兵的实力,九十人的方阵对付三四百人勉强可以,但是对方人数已经超了一千,就算用箭磨,也能生生将他们耗死。
“咕咕,我们还有两架牛车呢!”
“晚上怎么能用牛车?牛都看不见路,要是驾车的人举着火把,车上的三个人就是活靶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座的各位除了参加过一次讨伐黄发部落战斗的人员,其余全是新兵蛋子,甚至四年前那场北上的战斗,放到如今,毫无借鉴之处。
正当桦和榆开始商量晚上用牛车夜袭冲阵的可能性时,顾国突然想到四大名着《水浒传》中那个有名的生化武器——金汁,俗称粪水。
在当前以保全自我为最大道德的背景下,对敌人使用生化武器不但不会被后人谴责,后人反而还会立下碑文赞颂祖先击败侵略者的伟绩。
所以顾国毫无顾忌地提出将大粪兑水煮沸,装到陶罐里当成一件投掷武器来使用的办法。
高温会烫伤敌人的皮肤,而粪便中的细菌能让伤口腐烂无法愈合,现在顾国为了保全自我文明的种子,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不管是金汁还是滚石檑木,只要是能杀敌的,它就是好东西。
当猪皮提议在箭簇上涂粪水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恶心和邪恶的笑。
夜袭计划不了了之,那两架牛车应当放在大局已定时,用来破开地方的方阵,以高机动的优势切割和驱赶对方的残兵败将,而不是拿来夜战。
守夜的人彻夜未眠,托尔嘞的双眼布满血丝,他感觉这座城非常棘手。
他前世攻打君士坦丁堡时,奥列格大公带了足足十万人,城堡虽然坚固,可城中的守军不足五千。现在他却要面对七百守军,而自己这边只剩下一千七百人了,其中一半还是奴隶!
这第二天的进攻,他绝对要改变计划,强攻死掉的私兵会让他在接下来的统治中风雨飘摇,食物只剩下半月的量,如果不派出几百个奴隶外出狩猎,他的部下是耗不过城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