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钧看来确实被那天高祖托梦之事吓到了,临淄那群纨绔子弟来找驷钧好几次了,驷钧都没有去斗鸡了,最后忍无可忍甚至命令家仆用棍棒驱逐那群纨绔子弟。事情大了,直接闹到刘襄那里去了,刘襄废了好大功夫才协调好双方关系。驷钧从善这件事引得齐国上下称奇。
“舅舅,您也是,跟那群小孩子有什么好闹的!怎么还直接打起人家了?”刘襄向驷钧抱怨道。
“大王,臣本来也不打算这么做,可是那天高皇帝托梦后,微臣不敢忤逆高皇帝的旨意,那群纨绔公子一直骚扰臣,臣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驷钧一脸委屈巴巴的诉苦道。
刘襄在表面仍是抱怨的神情,但内心中却对自己的计谋暗暗得意
“舅父你能与那群纨绔公子不相往来,寡人很高兴,舅父既想从高皇帝之意,不可不学!”刘襄郑重道。
“臣年四十,欲学,恐他人耻笑。”驷钧面露难色。
“胡说,过去的晋平公年逾七十,不仍学习吗?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炳烛之明,孰与昧行乎?这是师旷当时给晋平公讲的,你难道不懂吗?”刘襄训斥道,顿时不悦。
春秋时期晋平公向师旷请教学习的典故,出自西汉刘向的《说苑》。
“寡人岂欲舅父为博士邪!但当涉猎,见往事耳。舅父言耻学于师,孰若寡人?寡人常读书,自以为大有所益。”刘襄道。
“臣,谨遵王命,平日必多读书。”驷钧看到刘襄表情不悦,想到那夜高祖的嘱咐,驷钧咬咬牙应了下来。
“善,我齐国尚学之风自古便昌盛,舅舅肯学,必有一番成就。”刘襄欣慰道。
“那微臣告退!”驷钧躬身一礼,退去。
也多亏了高祖托梦,不然刘襄的话驷钧也听不进去,日后刘襄若为帝,还是靠驷钧来制衡功臣集团,帝王可不希望他的群臣拧成一股绳。
“大王,那群艺人如今还在王宫待着,该如何处理?”
待驷钧离开后,白业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本王一向是赏罚分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知道吧。”刘襄面无表情道。
“是,臣明白!”
“嗯,退下吧!”
“是!”
刘襄可是要做千古明君的,这种杀人灭口的话,怎么能从他嘴里直接说出来,若是后世有记载这件事,那也是白业误解他的意思了。
现在驷钧的享乐思想已经改变了,不过他还打算添一把火,给舅舅出出名。
西汉如今还是在锦帛和竹简写字,后世虽然在西汉墓葬里出土了纸,但那只是麻纸根本不方便写字,而且成本高,还是东汉蔡伦改进后,用纸写字才开始流传的,蔡伦凭借改进造纸术封得龙亭侯,纸也遂名“蔡侯纸”。
刘襄打算现在把蔡侯纸弄出来,然后把这件功劳让给舅舅,驷钧作为齐王的舅舅,身份,功劳样样都有了,那驷钧不就可凭此封侯了。刘襄已经是齐王了,已经封无可封了,但驷钧不一样,他一旦封侯,日后就是刘襄称帝的一大助力。
西汉,沿用秦二十等爵,另增设王爵。《汉书·百官公卿表》:“爵:一级曰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刘襄乃王爵,已是最高爵位,不敢功高震主。
西汉百废待兴,经历高祖,惠地两朝休养生息,经济也慢慢恢复了,文化也开始了昌盛。一旦造纸术出现,恐怕会在大汉王朝引起举世震动。书籍更加容易携带,方便士子学习。
汉惠帝六年冬十二月,许文从胶东回到了临淄。
自从上次刘襄召许文和朱昕来王宫后,两人便离开了临淄,暗中替刘襄办事。临淄人多眼杂,刘襄将造纸术的思路告诉了许文,让许文前往胶东制纸。许文师从杂家,涉猎广泛,不负刘襄所托,离开临淄一月便满载而归。
“许文兄啊!多日不见,寡人甚是挂念啊!此去胶东,一切可好?”刘襄看见许文关心问道。
“嘿嘿嘿,大王多虑了,臣出马,岂有难事!”许文打趣道。
“大王,这便是臣离开一个月的成果。”许文缓缓从袖子拿出一个盒子。刘襄殷切望向盒子,身旁的白业连忙走向许文,将盒子接过递给刘襄。
刘襄双手接过,缓缓打开盒子。
盒中赫然放着刘襄渴望已久的蔡侯纸。
“拿笔来!”刘襄大手一挥
刷!刷!刷!
刘襄行云流水的在纸上写字,毫不费力。
“不错!此纸洁白光滑,吸墨好,远胜于竹简,丝帛啊!不过成本如何?”刘襄夸赞同时问道。
“简单!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这等寻常之物。”许文答道。
“彩!”
刘襄离开席位,对许文长长一躬:“许文兄改良造纸术,真乃齐国之福!大汉之福!”
“大王!”许文见刘襄如此大礼,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回礼。
“此非臣一人之功,若非大王点拨,臣无论如何也不会成功啊!臣不敢担大王如此大礼,臣惶恐!”
“许文兄,白业,寡人还要你二人隐藏此事!”刘襄缓缓道。
“这个改良造纸术的功劳孤有意赠与舅父驷钧,毕竟许文兄如今只是